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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阿含經》卷11:「(二七六)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有如是像類聲聞尼眾住舍衛國王園中。比丘尼眾其名曰:純陀比丘尼、民陀比丘尼、摩羅婆比丘尼、波羅遮羅比丘尼、[16]阿羅毘迦比丘尼、差摩比丘尼、難摩比丘尼、[告難>吉離]舍瞿曇彌比丘尼、優鉢羅色比丘尼、[17]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此等及餘比丘尼住王園中。


爾時,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前後圍遶,來詣佛所,稽首禮足,退坐一面。爾時,世尊為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說法,示、教、照、喜;種種說法,示、教、照、喜已,發遣令還。言:「比丘尼!應時宜去。」


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爾時,世尊知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去已,告諸比丘:「我年已老[18]邁,不復堪能為諸比丘尼說法,汝等諸比丘僧,今日諸宿德上座,當教授諸比丘尼。」


時,諸比丘受世尊教,次第教授比丘尼,次至[19]難陀。爾時,難陀次第應至而不欲教授。


爾時,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前後圍遶,詣世尊所,稽首禮足,乃至聞法,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爾時,世尊知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去已,問尊者阿難:「誰應次至教授諸比丘尼?」


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諸上座次第教授比丘尼,次至難陀,而難陀不欲教授。」


爾時,世尊告難陀言:「汝當教授諸比丘尼,為諸比丘尼說法。所以者何?我自教授比丘尼,汝亦應爾;我為比丘尼說法,汝亦應爾。」


爾時,難陀默然受教。


時,難陀夜過晨朝,著衣持鉢,入舍衛城乞食。食已,還精舍,衣鉢,洗足已,入室坐禪。從禪覺,著僧伽[1]梨將一比丘往詣王園,諸比丘尼遙見尊者難陀來,疾敷床座,請令就[2]坐,尊者難陀坐已,諸比丘尼稽首敬禮,退坐一面。尊者難陀語諸比丘尼:「諸姊妹!汝等當問我,今當為汝等說法。汝等解者,當說言解;若不解者,當說不解。於我所說義,若當解者,當善受持;若不解者,汝當更問,當為汝說。


諸比丘尼白尊者難陀言:「我等今日聞尊者教,令我等問,告我等言:『汝等若未解者,今悉當問;已解者當言解,未解者當言不解。於我所說義,已解者當奉持,未解者當復更問。』我等聞此,心大歡喜,未解義者,今日當問。」


爾時,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云何?姊妹!眼內入處觀察,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內入處觀察,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尊者難陀!我等已曾於此法如實知見,於六內入處觀察無我,我等已曾作如是意解:『六內入處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姊妹!應如是解:『六內入處觀察無我』諸比丘尼!外入處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聲、香、味、觸、法外入處,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尊者難陀!我已曾於六外入處如實觀察無我,我常作此意解,六外入處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讚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六外入處無我。』若緣眼、色,生眼識,彼眼識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彼意識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已曾於此六識身如實觀察無我,我亦常作是意解,六識身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姊妹!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察:『六識身如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生觸,彼觸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生觸,彼觸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已曾於此六觸觀察如實無我,我亦常如是意解,六觸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當如實觀察:『於六觸身如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觸,三事和合觸,觸緣受,彼觸緣受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觸,觸緣受,彼受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等曾於此六受身如實觀察無我,我亦常作此意解,六受身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察:『此六受身如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生觸,觸緣想,彼想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生觸,觸緣想,彼想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曾於此六想身如實觀察無我,我亦常作此意解,六想身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比丘尼!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察:『此六想身如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觸,觸緣思,彼思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觸,觸緣思,彼思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曾於此六思身如實觀察無我,我常作此意解:『此六思身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比丘尼!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察:『此六思身如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觸,觸緣愛,彼愛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觸,觸緣愛,彼愛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曾於此六愛身如實觀察無我,我常作此意解:『此六愛身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察:『此六愛身如實無我。』姊妹!譬因膏油、因,燈明得;彼油無常,炷亦無常,火亦無常,亦無常。若有作是言:『無油、無炷、無火、無器,而所依起燈光,常、恒、住、不變易。』作是說者,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緣油、炷、器然燈,彼油、炷、器悉無常;若無油、無炷、無器,所依燈光亦復隨滅、息、沒、清涼、真實。」


「如是,姊妹!此六內入處無常。若有說言:『此六內入處因緣生喜樂,常、恒、住、不變易、安隱。』是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等曾如實觀察,彼彼法緣生彼彼法;彼彼緣法滅,彼彼生法[1]亦復隨滅、息、沒、清涼、真實。」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比丘尼!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察:『彼彼[2]法緣生彼彼法,彼彼[*]法緣滅,彼彼生法亦復隨滅、息、沒、寂靜、清涼、真實。』諸姊妹!譬如大樹根、[3]莖、枝、葉,根亦無常,[*]莖、枝、葉皆悉無常。若有說言:『無彼樹根、[*]莖、枝、葉,唯有其影常、恒、住、不變易、安隱者,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如彼大樹根、莖、枝、葉,彼根亦無常,莖、枝、葉亦復無常,無根、無莖、無枝、無葉,所依樹影,一切悉無。」


「諸姊妹!若緣外六入處無常,若言外六入[4]處因緣生喜[5]樂,恒、住、不變易、安隱者,此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曾於此義如實觀察,彼彼法緣生彼彼法,彼彼[6]法緣滅;彼彼生法亦復隨滅、息、沒、寂靜、清涼、真實。」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姊妹!汝於此義當如實觀察:『彼彼法緣生彼彼法,彼彼法緣滅,彼彼生法亦復隨滅、息、沒、寂滅、清涼、真實。』諸姊妹!聽我說譬,夫智者因譬得解。譬如善屠牛師、屠牛弟子手執利刀,解剝其牛,乘間而剝,不傷內肉、不傷外皮,解其[7]枝節筋骨,然後還以皮覆其上。若有人言:『此牛皮肉全而不離。』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彼善屠牛師、屠牛弟子手執利刀,乘間而剝,不傷皮肉,[8]枝節筋骨悉皆斷截,還以皮覆上,皮肉已離,非不離也。」


「姊妹!我說所譬,今當說義。牛者譬人身色……」如篋毒蛇經廣說


「肉者謂內六入處,外皮者謂外六入處,屠牛者謂學見跡,皮肉中間筋骨者謂貪喜俱,利刀者謂利智慧。多聞聖弟子以智慧利刀斷截一切結、縛、使、煩惱、上煩惱、纏。是故,諸姊妹!當如是學:『於所可樂法,心不應著,斷除貪故;所可瞋法,不應生瞋,斷除瞋故;所可癡法,不應生癡,斷除癡故。於五受陰,當觀生滅;於六觸入處,當觀集滅;於四念處,當善繫心。住七覺分,修七覺分已,於其欲漏,心不緣著,心得解脫;於其有漏,心不緣著,心得解脫;於無明漏,心不緣著,心得解脫。』諸姊妹!當如是學。」


爾時,尊者難陀為諸比丘尼說法,示、教、照、喜;示、教、照、喜已,從座起去。時,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眷屬圍遶,往詣佛所,稽首禮足,退住一面,乃至為佛作禮而去。」

爾時,世尊知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去已,告諸比丘:「譬如明月十五日夜,無有人疑月滿不滿者,然其彼月究竟圓滿。如是,善男子難陀為諸比丘尼說如是正教授,究竟解脫;若命終時,無有說彼道路所趣,此當知即是苦邊。」是為世尊為五百比丘尼授第一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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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賢菩薩發願文
天台 智者大師 撰
稽首十方三世一切諸佛。願當證知某甲。

諸佛所有一切波羅蜜行。我今然當如彼修學。

唯願諸佛如來慈悲哀念。

我願於菩提心得大固力。

於不可思議諸佛法中得深信力。

於多聞中得不忘力。

於往來生死中得無疲倦力。

於諸眾生中得堅大悲力。

於布施中得堅捨力。

於持戒中得不壞力。

於忍辱中得堅受力。

魔不能壞得智慧力。

於深法中得信樂力。


一者願我於一切生處。一切法中。常得供養十方一切諸佛。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二者願我受持如來甚深法海。即自明解不由佗悟。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三者諸佛坐道場處。願我於中作攝法上首。請轉法輪度脫眾生。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四者
願我修行一切諸菩薩無邊廣大願。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五者願我教化一切眾生。卵生胎生濕生化生。悉皆令入無餘涅槃。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六者願我生諸佛剎如對目前。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七者願我嚴淨諸佛如來甚深剎海。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八者願我與一切諸菩薩同行。集諸善根。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九者願我所有身口意業。眾生見聞皆獲利益。如藥樹王無空過者。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十者願我於一切微塵道中成等正覺。轉大法輪。度脫眾生。盡未來際無有休息。

佛子若能發此十大願者。百萬阿僧祗願門皆悉見發。

願以此廣大誓願。種種善根。迴向一切眾生。

願皆永離三惡道苦。具足普賢菩薩行願。

我又以此善根迴向無上菩提。不求世間二乘果報。

我又以此善根迴向真如法界海。真如無滅。

無漏無為。不可破壞。

願我善根亦復如是。如三世諸佛迴向。我亦如是迴向。

迴向已歸命禮三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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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佛言:「善哉,善哉!須菩提!如汝所說:『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汝今諦聽,當為汝說。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唯然。世尊!願樂欲聞。」

 

佛告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復次,須菩提!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所謂不住色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須菩提!菩薩應如是布施,不住於相。何以故?若菩薩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須菩提!於意云何?東方虛空可思量不?」
「不也,世尊!」
「須菩提!南西北方四維上下虛空可思量不?」
「不也,世尊!」
「須菩提!菩薩無住相布施,福德亦復如是不可思量。須菩提!菩薩但應如所教住。」

 

「須菩提!於意云何?可以身相見如來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眾生,得聞如是言說章句,生實信不?」
佛告須菩提:「莫作是說。如來滅後,後五百歲,有持戒修福者,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當知是人不於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種善根,已於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聞是章句,乃至一念生淨信者,須菩提!如來悉知悉見,是諸眾生得如是無量福德。何以故?是諸眾生無復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何以故?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則為著我、人、眾生、壽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以是義故,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捨,何況非法。』」

 

「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如來有所說法耶?」
須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說義,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無有定法,如來可說。何以故?如來所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

 

「須菩提!於意云何?若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寧為多不?」
須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來說福德多。」
「若復有人,於此經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為他人說,其福勝彼。何以故?須菩提!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出。須菩提!所謂佛法者,即非佛法。」

 

「須菩提!於意云何?須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須陀洹果。』不?」
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須陀洹名為入流,而無所入,不入色、聲、香、味、觸、法,是名須陀洹。」
「須菩提!於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
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來,而實無往來,是名斯陀含。」
「須菩提!於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
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為不來,而實無來,是故名阿那含。」
「須菩提!於意云何?阿羅漢能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不?」
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實無有法名阿羅漢。世尊!若阿羅漢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即為著我、人、眾生、壽者。世尊!佛說我得無諍三昧,人中最為第一,是第一離欲阿羅漢。我不作是念:『我是離欲阿羅漢。』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世尊則不說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者!以須菩提實無所行,而名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

 

佛告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昔在然燈佛所,於法有所得不?」
「世尊!如來在然燈佛所,於法實無所得。」
「須菩提!於意云何?菩薩莊嚴佛土不?」
「不也,世尊!何以故?莊嚴佛土者,則非莊嚴,是名莊嚴。」
「是故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須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須彌山王,於意云何?是身為大不?」
須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說非身,是名大身。」

 

「須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數,如是沙等恒河,於意云何?是諸恒河沙寧為多不?」
須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諸恒河尚多無數,何況其沙。」
「須菩提!我今實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寶滿爾所恒河沙數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
須菩提言:「甚多,世尊!」
佛告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於此經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為他人說,而此福德勝前福德。」

 

「復次,須菩提!隨說是經,乃至四句偈等,當知此處,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皆應供養,如佛塔廟,何況有人盡能受持讀誦。須菩提!當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經典所在之處,則為有佛,若尊重弟子。」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當何名此經?我等云何奉持?」
佛告須菩提:「是經名為“金剛般若波羅蜜”。以是名字,汝當奉持。所以者何?須菩提!佛說般若波羅蜜,則非般若波羅蜜。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有所說法不?」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如來無所說。」
「須菩提!於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塵是為多不?」
須菩提言:「甚多,世尊!」
「須菩提!諸微塵,如來說非微塵,是名微塵。如來說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須菩提!於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不?」
「不也,世尊!何以故?如來說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
「須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復有人,於此經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為他人說,其福甚多。」

 

爾時,須菩提聞說是經,深解義趣,涕淚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說如是甚深經典,我從昔來所得慧眼,未曾得聞如是之經。世尊!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信心清淨,則生實相,當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實相者,則是非相,是故如來說名實相。世尊!我今得聞如是經典,信解受持不足為難。若當來世,後五百歲,其有眾生,得聞是經,信解受持,是人則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
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甚為希有。何以故?須菩提!如來說第一波羅蜜,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須菩提!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何以故?須菩提!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於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何以故?我於往昔節節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生瞋恨。須菩提!又念過去於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於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則為非住。是故佛說:『菩薩心不應住色布施。』」
「須菩提!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應如是布施。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又說:『一切眾生,則非眾生。』」
「須菩提!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
「須菩提!如來所得法,此法無實無虛。須菩提!若菩薩心住於法而行布施,如人入闇,則無所見;若菩薩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見種種色。 須菩提!當來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於此經受持讀誦,則為如來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無量無邊功德。」

 

「須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復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後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無量百千萬億劫以身布施;若復有人,聞此經典,信心不逆,其福勝彼,何況書寫、受持、讀誦、為人解說。」
「須菩提!以要言之,是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如來為發大乘者說,為發最上乘者說。若有人能受持讀誦,廣為人說,如來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成就不可量、不可稱、無有邊、不可思議功德,如是人等,則為荷擔如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須菩提!若樂小法者,著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則於此經,不能聽受讀誦、為人解說。」
「須菩提!在在處處,若有此經,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所應供養。當知此處,則為是塔,皆應恭敬,作禮圍繞,以諸華香而散其處。」

 

「復次,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此經,若為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則為消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須菩提!我念過去無量阿僧祇劫,於然燈佛前,得值八百四千萬億那由他諸佛,悉皆供養承事,無空過者;若復有人,於後末世,能受持讀誦此經,所得功德,於我所供養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萬億分、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
「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於後末世,有受持讀誦此經,所得功德,我若具說者,或有人聞,心則狂亂,狐疑不信。須菩提!當知是經義不可思議,果報亦不可思議。」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
佛告須菩提:「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當生如是心:『我應滅度一切眾生。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何以故?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則非菩薩。所以者何?須菩提!實無有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
「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於然燈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
「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說義,佛於然燈佛所,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言:「如是,如是!須菩提!實無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若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燈佛與我授記,作是言:『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何以故?如來者,即諸法如義。」
「若有人言:『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實無有法,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如來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於是中無實無虛。是故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須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須菩提!譬如人身長大。」
須菩提言:「世尊!如來說人身長大,則為非大身,是名大身。」
「須菩提!菩薩亦如是。若作是言:『我當滅度無量眾生。』則不名菩薩。何以故?須菩提!無有法名為菩薩。是故佛說:『一切法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須菩提!若菩薩作是言:『我當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何以故?如來說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須菩提!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

 

「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有肉眼不?」
「 如是,世尊!如來有肉眼。」
「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有天眼不?」
「如是,世尊!如來有天眼。」
「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有慧眼不?」
「如是,世尊!如來有慧眼。」
「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有法眼不?」
「如是,世尊!如來有法眼。」
「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有佛眼不?」
「如是,世尊!如來有佛眼。」
「須菩提!於意云何?恒河中所有沙,佛說是沙不?」「如是,世尊!如來說是沙。」
「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等恒河,是諸恒河所有沙數,佛世界如是,寧為多不?」
「甚多,世尊!」
佛告須菩提:「爾所國土中,所有眾生,若干種心,如來悉知。何以故?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所以者何?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須菩提!於意云何?若有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緣,得福多不?」
「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緣,得福甚多。」
「須菩提!若福德有實,如來不說得福德多;以福德無故,如來說得福德多。」

 

「須菩提!於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見不?」
「不也,世尊!如來不應以色身見。何以故?如來說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
「須菩提!於意云何?如來可以具足諸相見不?」
「不也,世尊!如來不應以具足諸相見。何以故?如來說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諸相具足。」

 

「須菩提!汝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有所說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不能解我所說故。須菩提!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
爾時,慧命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眾生,於未來世,聞說是法,生信心不?」
佛言:「須菩提!彼非眾生,非不眾生。何以故?須菩提!眾生、眾生者,如來說非眾生,是名眾生。」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無所得耶?」
「如是,如是!須菩提!我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乃至無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復次,須菩提!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則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所言善法者,如來說非善法,是名善法。」

 

「須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諸須彌山王,如是等七寶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羅蜜經,乃至四句偈等,受持、為他人說,於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萬億分,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

 

「須菩提!於意云何?汝等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度眾生。』須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實無有眾生如來度者。若有眾生如來度者,如來則有我、人、眾生、壽者。須菩提!如來說:『有我者,則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為有我。須菩提!凡夫者,如來說則非凡夫。」

 

「須菩提!於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不?」
須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
佛言:「須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觀如來者,轉輪聖王則是如來。」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說義,不應以三十二相觀如來。」
爾時,世尊而說偈言:
「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
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須菩提!汝若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莫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須菩提!汝若作是念:『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說諸法斷滅。』莫作是念,何以故?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於法不說斷滅相。」

 

「須菩提!若菩薩以滿恒河沙等世界七寶布施;若復有人知一切法無我,得成於忍,此菩薩勝前菩薩所得功德。須菩提!以諸菩薩不受福德故。」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薩不受福德?」
「須菩提!菩薩所作福德,不應貪著,是故說不受福德。」

 

「須菩提!若有人言:『如來若來若去、若坐若臥。』是人不解我所說義。何以故?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

 

「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為微塵,於意云何?是微塵眾寧為多不?」
「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塵眾實有者,佛則不說是微塵眾。所以者何?佛說微塵眾,則非微塵眾,是名微塵眾。世尊!如來所說三千大千世界,則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實有,則是一合相。如來說一合相,則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須菩提!一合相者,則是不可說,但凡夫之人貪著其事。」

 

「須菩提!若人言:『佛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須菩提!於意云何?是人解我所說義不?」
「世尊!是人不解如來所說義。何以故?世尊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即非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是名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
「須菩提!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於一切法,應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須菩提!所言法相者,如來說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須菩提!若有人以滿無量阿僧祇世界七寶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發菩薩心者,持於此經,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讀誦,為人演說,其福勝彼。云何為人演說?不取於相,如如不動。何以故?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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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伽師地論》卷77:「攝決擇分中菩薩地之六

復次依法假安立。分別解說瑜伽所攝奢摩他毘鉢舍那道。當知如解深密經中。慈氏菩薩白佛言。世尊。菩薩何依何住。於大乘中修奢摩他毘鉢舍那。佛告慈氏菩薩曰。善男子。當知菩薩法假安立。及不捨無上正等覺願為依為住。於大乘中修奢摩他毘鉢舍那。世尊如說四種所緣境事。一有分別影像所緣境事。二無分別影像所緣境事。三事邊際所緣境事。四所作成辦所緣境事。於此四中幾是奢摩他所緣境事。幾是毘鉢舍那所緣境事。幾是俱所緣境事。善男子。一是奢摩他所緣境事。謂無分別影像。一是毘鉢舍那所緣境事。謂有分別影像。二是俱所緣境事。謂事邊際。所作成辦。


世尊。云何菩薩依此四種奢摩他毘鉢舍那所緣境事。能求奢摩他。能善毘鉢舍那。善男子。如我為諸菩薩所說法假安立。所謂契經應[2]誦。[3]記別諷誦。自說因緣。譬喻本事。本生方廣。希法論議。菩薩於此善聽善受。言善通利意善尋思見善通達。即於如所善思惟法。獨處空閑。作意思惟。復即於此能思惟心。內心相續作意思惟。如是正行多安住故。起身輕安及心輕安。是名奢摩他。如是菩薩能求奢摩他。彼由獲得身心輕安為所依故。即於如所⋯⋯善思惟法內三摩地所行影像。觀察勝解捨離心相。即於如是三摩地影像所知義中。能正思擇最極思擇。周遍尋思周遍伺察。若忍若樂若慧若見若觀。是名毘鉢舍那。如是菩薩能善毘鉢舍那。


世尊。若諸菩薩緣心為境內思惟心。乃至未得身心輕安所有作意。當名何等。善男子。非奢摩他作意。是隨順奢摩他勝解相應作意。世尊若諸菩薩乃至未得身心輕安。於如所思所有諸法內三摩地所緣影像。作意思惟。如是作意當名何等。善男子。非毘鉢舍那作意。是隨順毘鉢舍那勝解相應作意。


世尊。奢摩他道與毘鉢舍那道。當言有異。當言無異。善男子。當言非有異非無異。何故非有異。以毘鉢舍那所緣境心為所緣故。何故非無異。有分別影像非所緣故。


世尊。諸毘鉢舍那三摩地所行影像。彼與此心當言有異。當言無異。善男子當言無異。何以故。由彼影像唯是識故。善男子。我說識所緣唯識所現故。世尊。若彼所行影像。即與此心無有異者。云何此心還見此心。善男子。此中無有少法能見少法。然即此心如是生時。即有如是影像顯現。善男子。如依善瑩清淨鏡面以質為緣還見本質。而謂我今見於影像。及謂離質別有所行影像[1]顯現。如是此心生時。相似有異。三摩地所行影像[2]顯現。世尊。若諸有情自性而住緣色等心所行影像。彼與此心亦無異耶。善男子。亦無有異。而諸愚夫由顛倒覺於諸影像不能如實知唯是識。作顛倒解。世尊。齊何當言菩薩一向修毘鉢舍那。善男子。若相續作意唯思惟心相。世尊。齊何當言菩薩一向修奢摩他。善男子。若相續作意。唯思惟無間心。世尊。齊何當言菩薩奢摩他毘鉢舍那和合俱轉。善男子。若正思惟心一境性。世尊。云何心相。善男子。謂三摩地所行有分別影像。毘鉢舍那所緣。世尊。云何無間心。善男子。謂緣彼影像心。奢摩他所緣。世尊。云何心一境性。善男子。謂通達三摩地所行影像唯是其識。或通達此已。復思惟如性。世尊。毘鉢舍那凡有幾種。善男子。略有三種。一者有相毘鉢舍那。二者尋求毘鉢舍那。三者伺察毘鉢舍那。云何有相毘鉢舍那。謂純思惟三摩地所行有分別影像毘鉢舍那。云何尋求毘鉢舍那。謂由慧故。遍於彼彼未善解了一切法中。為善了故作意思惟毘鉢舍那。云何伺察毘鉢舍那。謂由慧故。遍於彼彼已善解了一切法中。為善證得極解脫故作意思惟毘鉢舍那。


世尊。是奢摩他凡有幾種。善男子。即由隨彼。無間心故。當知此中亦有三種。復有八種。謂初靜慮乃至非想非非想處。各有一種奢摩他故。復有四種。謂慈悲喜捨四無量中。各有一種奢摩他故。


世尊。如說依法奢摩他毘鉢舍那。復說不依法奢摩他毘鉢舍那。云何名依法。云何復名不依法。善男子。若隨所受所思法相。而於其義得奢摩他毘鉢舍那。名依法。若不待於所受所思所有法相。但依止他教誡教授。而於其義得奢摩他毘鉢舍那。謂觀青瘀及膿爛等。或一切行皆是無常。或諸行苦。或一切法皆無有我。或復涅槃畢竟寂靜。如是等類奢摩他毘鉢舍那名不依法。由依止法得奢摩他毘鉢舍那故。我施設隨法行菩薩是利根性。由不依法得奢摩他毘鉢舍那故。我施設隨信行菩薩。是鈍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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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般若波羅蜜經卷第一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菩薩如是學,為學何法?」
 
佛告舍利弗:「菩薩如是學,於法無所學。何以故?舍利弗!是諸法不爾,如凡夫所著。」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今云何有?」

佛言:「如無所有,如是有。如是諸法無所有,故名無明

凡夫分別無明,貪著無明,墮於二邊,不知不見,於無法中憶想分別,貪著名色。

因貪著故,於無所有法,不知不見,不出不信不住,是故墮在凡夫貪著數中。」

 

《中論觀四諦品第二十四》「青目釋」說:

諸佛依二諦 為眾生說法(依俗得真諦 依真得解脫)    一以世俗諦 二第一義諦 

若人不能知 分別於二諦    則於深佛法 不知真實義

世俗諦者。一切法性空。而世間顛倒故生虛妄法。於世間是實。諸賢聖真知顛倒性。故知一切法皆空無生。於聖人是第一義諦名為實。諸佛依是二諦。而為眾生說法。若人不能如實分別二諦。則於甚深佛法。不知實義。若謂一切法不生是第一義諦。不須第二俗諦者。是亦不然。何以故。

 

若不依俗諦 不得第一義    不得第一義 則不得涅槃

第一義皆因言說。言說是世俗。是故若不依世俗。第一義則不可說。若不得第一義。云何得至涅槃。是故諸法雖無生。而有二諦。復次。

汝謂我著空 而為我生過    汝今所說過 於空則無有

汝謂我著空故。為我生過。我所說性空。空亦復空。無如是過。復次。

 

以有空義故 一切法得成    若無空義者 一切則不成

以有空義故。一切世間出世間法皆悉成就。若無空義。則皆不成就。復次。

 

順勝義觀慧 自性如何有?是觀順勝義

世俗如幻有,勝義畢竟空

 

《般若經說:「菩薩坐道場時,觀十二因緣不生不滅,如虛空相不可盡,是為菩薩不共中道妙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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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為佛法之特質
(印順導師,《性空學探源》第一章 引論)

「性空」,根原於阿含經,孕育於部派的(廣義的)阿毘曇論;大乘空相應經,開始發展出雄渾博大的深觀;聖龍樹承受了初期大乘,主要是《般若經》的「大分深義」,直探阿含經的本義,抉擇阿毘曇,樹立中道的性空(唯名)論。所以,不讀大乘空相應經與《中論》,難於如實悟解性空的真義;不上尋阿含與毘曇,也就不能知性空的源遠流長,不知性空的緣起中道,確為根本佛教的心髓。

⋯⋯

「空」為佛法的特質所在:不問大乘與小乘,說有的與說空的,都不能不說到「空」,缺了空就不成究竟的佛教。佛法的目的,主要在轉迷啟悟,轉染還淨。從現實的人生出發,覺悟到人生之所以有重重的痛苦不自由,由於所行的不正;行為的所以不能合乎正道,由於知見的不正,對於人生真相缺乏正確的悟解。佛法是針對此點,勘破虛妄以見真實,遠離邊邪而歸中道;必如此,才能得解脫而自在。這解脫自在的佛法,可由悟理、修行、證果上去說明。但有一共同要點,即無論為悟理、修行與證果,都要求一番革新,要求對於固有解行的否定(太虛大師曾作〈大乘之革命〉,即據空立論)。一般人以為如此,以為應該如此,現在一一的給予勘破、否定──並不如此,不應該如此。表示遮妄離邪的否定,可以有種種的名稱,而最適當的就是「空」。從悟解與證入說,「空」不但是虛妄戲論的遮遣,也就是如實寂滅的開顯,遮情與顯理統一。遮情,顯理,不是徒托於名句的論辨,而是要從篤行中去實踐體驗的。釋尊本教,與大乘空相應經及《中觀論》,都是這樣的。如《雜阿含》八○經(依大正藏經編次)即如此說:

心樂清淨解脫,故名為空。

總之,佛法提供一種「不主故常」的超世間的大事。實踐此大事,必須透過空,就是對世間固有的來一次突破,否定。空,不是抹煞一切,是陶汰;依現代的術語說,是揚棄。是從思想與行為的革新中,摧破情執中心的人生,轉化為正覺中心的人生。所以,空不是什麼都沒有的「無見」,反而因為空,才能實現覺悟的、自在的、純善的、清淨的。假使行為、見解一切都安於現狀,世人如此,我也如此,那又何需乎佛法?必須面對現實,否定而超越他,才見到佛法的特質,見到性空為佛法唯一的特質。只要是佛法,不論大乘小乘,此宗彼派,都不能不提到空。因此,聖龍樹是特別詳盡而正確發揮空義的大家,但空卻不限於龍樹學。如唯識,必須明無境,明遍計所執無性,就是空義。聲聞學者明無我無我所,空、無相、無願,都無非是空義。就是強調一切有者,也不能不談這些。所以,我們應該知道:空是佛法中最通遍最重要的大事,是大小學派所共的,不過有程度上的深淺、偏圓,正確或錯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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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空學探源》第三章 阿毘曇之空/
第三節 終歸於空/第三項 見空得道

 

得道就是初果見諦。中國向來傳說,聲聞學派中有著「見空得道」與「見有得道」的不同;其實,這就是「四諦漸現觀」與「四諦頓現觀」的不同。《成實論》卷三、《順正理論》卷六三,對這問題都有所說明。四諦漸現觀,以為先觀苦諦,然後觀集諦,見苦時不見集,漸次證見,所以叫漸現觀。四諦現觀完滿,就是證得初果;以前的現觀苦集滅前三諦時,只在見道位中。四諦頓現觀,以為將四諦作一種共相空無我觀,所以一念智生,就能夠一了百了,頓下現觀四諦,證得初果,所以叫頓現觀。在學派佛教中,這自來是一個諍論,兩說各有其聖教的證據與充分的理由。漸現觀的,先收縮其觀境,集中於一苦諦上,見苦諦不見其他三諦;如是從苦諦而集諦、而滅諦、而道諦,漸次證見,要等到四諦都證見了,才能得道。頓現觀的,對四諦的分別思辨,先已經用過一番功夫了,所以見道時,只收縮集中觀境在一滅諦上;一旦生如實智,證入了滅諦,就能夠四諦皆了。總之,四諦頓現觀是見滅諦得道,四諦漸現觀是見四諦得道。見滅諦,就是見得寂滅空性;所以四諦頓現觀的見滅得道,就是見空得道;與空義關係之密切,可想而知了。

 

主張四諦頓現觀的,據《異部宗輪論》說,是化地部執。同時,大眾、一說、說出世、雞胤四部本宗同義說:「以一剎那現觀邊智,遍知四諦諸相差別」,也是主張頓現觀的。現在只說說南傳分別說系銅鍱部者的《解脫道論》,及漢譯《成實論》的兩說。他們的見地,雖還有不如大乘見空得道的地方,但已經是很相近了。

 

《解脫道論》純粹是依修行的過程──戒定慧的次第而組織的。第一一卷、一二卷說明慧的時候,就談到這頓現觀見滅得道的問題。他說修慧的次第,先觀蘊處界等,得到「觀善巧慧」;接著,論云:

 

一切色以無常廣觀;以廣觀苦,以廣觀無我。

 

這先對蘊處界諸法,作無常苦無我的廣泛觀察,是很接近根本佛教的。其次,他對無常等下了這樣的定義:

 

於行色無常,以滅義;以苦,怖義;無我,不實義。

 

對蘊處界一切法,依無常苦無我的廣泛觀察,就能夠對治常樂我倒見,內心安住於無相無願空界三者之中。他把無常苦無我三與無相無願空界三,配合起來說:無常義是無相,苦義故無願,無我義就是空界。這種觀察,叫「分別智」。進一步起「諸行分別智」,觀緣起的起滅,側重在無常義。緣起是指有情生死流轉的當體,經中說緣起是「此生故彼生,此滅故彼滅」,都是重視起滅無常義。論說:

 

一切諸行,以起初邊成分別,以滅後邊成分別;以起初邊成寂寂,以滅後邊成寂寂。以起從起無初,以滅從滅無後,是故起滅智,成諸行分別智。

 

對於緣起起滅,分別觀察,得到了善巧時,從流轉門,見到「識」由「行」而來,因而了知「識」是無常苦無我,當下是寂滅的。在還滅門,由「行」滅則「識」滅,更可見得識是寂滅的。所以,不論是緣起的生門或滅門,都可以觀察通達它的寂滅。同時,法從緣生,沒有本有的初相;法法歸滅,沒有常住的後相。這些,都是發揮勝義空經的思想。從廣泛無常苦無我的觀察,縮小範圍來專門觀察起滅無際,這是第二步的觀察。更進一步,如論說:

 

不作意觀生,唯見心滅。

 

這時候,不觀生起相,而專觀於滅。一面觀諸法都必歸於滅;一面觀察那些雖還沒有滅的諸法,起無所起,住無所住,不是自體能起能住,如閃電般地剎那剎那當體都是歸於滅的。這如論云:

 

第一義中無去來;未來無聚唯轉生,住如芥子生諸法,彼法滅已是其初,世間以法初不離,不見去來不見生,諸法不生如虛空,猶如電起須臾滅。

 

一切法皆歸於滅;滅的當體就是空。這是如來根本教中從無常觀空的方式。這論中叫它做「觀滅智」。由此觀滅智,對於諸法的終當歸滅,生起了恐怖、厭患,而欣求解脫。從觀無常苦無我,而達於正性離生,真見滅諦,剎那而頓了四諦,證得了初果。這依生滅緣起,泛觀無常苦無我,而歸到見滅得道,與《雜阿含》所說的證道次第,大體相順。見道位中就是見的涅槃空寂,所以也就是見空得道。化地部的「四諦一時現觀」,也有這個見解;所以,見空得道,可說是分別說系的共義。

 

其次,對於《成實論》所主張的「見滅得道」、「一時見諦」,這裡也略加介紹。《成實論》是依四諦組織的;在卷一一說明滅諦的時候,討論到這問題。
如云:

 

滅三種心,名為滅諦。謂假名心、法心、空心。

 

滅三心,就是指出認識上如何的認識應該遣除,而予消滅。單離一種心,不能見道;要三心都滅了,才能夠見滅得道。怎樣滅呢?論說:

 

假名心,或以多聞因緣智滅,或以思惟因緣智滅。法心,在煖等法中以空智滅。空心,入滅盡定滅,若入無餘泥洹斷相續時滅。

 

這裡的滅三心,就是大乘所說的「我空」「法空」「空空」。有人說:《成實論》既明空空,可見是大乘的論典。有的說:他雖不是大乘論典,他說的空空卻是從大乘中採取去的。其實,阿含經中已經有了重空三昧;儘管有部學者說重空三昧是有漏心;「空空」這名字是聲聞教中本有的,卻不成問題。《成實論》的三種空是依次悟入的,如楔出楔,是漸入法門;所以他說空的道理,與大乘的氣象迥然有別,如他說的自性空,只是推理說明的,不是在緣起法當下體認出來,所以他的空是隔別的。《成實論》是聲聞佛法中空義講得最進步的,如此而已;說他就是大乘論典,當然是錯誤的。首先,「假名空」義,如論云:

 

如輪軸和合故名為車,諸陰和合故名為人。

 

這只是在和合下說明的空,與薩婆多部的假名無實,意義相同。《成實論》在第一重二諦上,說假名是超越四種論的,以為常人的認識,都是不離假名的,所以不能通達真象;須用聞思慧,作析空觀,見真實的色法心法,見法不見假名,而
破假名,得到法有我無的空。如論卷一五說:

 

一切凡夫,心不破假名,故常隨我相,終不相離;雖見色,亦不離瓶等相,故凡夫心不緣實義。

 

凡夫流轉中不見實相,就是假名相的障礙;要免流轉,第一步就要用析空觀;如觀察色法,唯見色香味觸,而不見四微和合的假名相;破世俗假名而見勝義真實有,就是《成實論》所說的「假名空」;與大乘的假名空,相差得遠了。其次,「滅法心」得法空,如論云:

 

有實五陰心名為法心,善修空智,見五陰空,法心則滅。

 

破假名時,分析慧所得的諸法實相,認識雖不錯,但還不能得道;所以進一步說,見五蘊法的法心,也應該要捨離,而見五蘊空,法相不起,是為「滅法心」。論說:

 

行者斷有為緣心,得無為緣心,是故行者不見五陰,但見陰滅。

 

不起有為緣心,得法空智無為緣心,是在四加行時候的事情。論中這裡引證一段契經云:

 

知色性滅,受想行識性滅,是名無我,無我即是無性。

 

《成實論》雖有諸行如幻不實之談,但從無常門的法法歸滅,以證入一切法空寂,是與銅鍱部一樣的。涅槃雖已滅了法心,但還有見空相心存在,所以論云:

 

若緣泥洹,是名空心。……是心緣無所有。

 

這空心,還是應該滅的。怎樣滅呢?論說:

 

無心定中,以緣滅故滅。斷相續時,以業盡故滅。

 

滅空心有兩種,一是在入無餘依涅槃時,斷相續滅。一是在入滅盡定時滅。滅盡定有二,一在八解脫裡的,一在九次第定裡的。斷煩惱的滅定,必須是八解脫的;滅空心的滅定,兩種都可以。三心漸次滅了,最後要以無心定才能圓滿體驗得涅槃,這是與銅鍱者共的;不過,《成實論》謂這滅定是無為的,銅鍱者謂是非有為非無為的。在滅盡定中,一切法寂滅,空相也寂滅了,正如大乘所說的能所雙泯的境界。見滅諦得道後,接下去就頓見四諦,就是大乘所說的真見道後的相見道。

 

見法滅才能得道,本是《雜阿含》早有的思想,不過,經過了大眾分別說者理論上的詳確發揮。空義就是滅,所以見滅得道,對空義的開展,賦予直覺證驗上的根據,關係之密切,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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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靜不隨流水轉 心閒還笑白雲飛」盡享「石徑春風長綠苔」的閒淡光陰

修行者,起心動念、不分別,熏修、淨化,轉煩惱為菩提,無執、隨緣、快樂、脫離輪迴束縛。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吉祥經(MaGgala Sutta)
如是我聞,一時世尊在舍衛城附近的祇樹給孤獨園。

當夜深時,一位天神降臨在世尊的前面,他的身體光明燦爛,遍照整個祇樹林。

天神緩步前進,向世尊恭敬作禮並站立一旁,接著以偈頌向佛陀請問:

「諸神與眾人,渴望得利益,思惟於吉祥,願示最吉祥。」


遠避愚癡者、親近智慧人、敬應尊敬者,此為最吉祥。
居住適宜地、過去積善業、置身於正道,此為最吉祥。
廣學長技藝、嚴持諸禁戒、言談悅人心,此為最吉祥。
善能養父母、珍愛妻與子、從業要無害,此為最吉祥。
淨行行布施、幫助眾親眷、行為無暇疵,此為最吉祥。
邪行須禁止、謹慎勿飲酒、於法不放逸,此為最吉祥。
恭敬而謙卑、知足且知恩、適時聞正法,此為最吉祥。
忍耐而順從、參訪眾沙門、適時論信仰,此為最吉祥。
克己淨生活、覺知四聖諦、了悟於涅槃,此為最吉祥。
於心不傷悲、安穩無汙染、世事不動搖,此為最吉祥。
如是修諸行、所到無不勝、隨遇而安穩,此為最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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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觀論選頌

簡釋略義  

釋智諦 

2015/10/10

一、標宗

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

 

觀察諸法的實在自性,發現諸法是沒有生起,也沒有滅去的;不是常住,也不是斷滅;諸法彼此既不同一,也沒有世間認為的差異;既不從彼而到此,也不從此而到彼。

 

能說是因緣,善滅諸戲論;我稽首禮佛,諸說中第一。(〈觀因緣品〉第一)

 

能善巧地宣說這八不的緣起,滅除種種戲論,我懇切至誠的敬禮,在佛陀的一切聖教中,緣起是最深刻、最究竟的甚深義。

 

二、一切皆空

 

(一)、外人惡取空而責空

 

若一切皆空,無生亦無滅,如是則無有,四聖諦之法。

 

如你中觀論者所說的,若一切都是空無所有,一切都是無生無滅的,那不是無有四聖諦之法了嗎?

 

苦是三界的業果,集諦是苦的因,有生滅的苦集,才可以修道諦對治;淨治了苦集,就『生滅滅已,寂滅為樂』,證到滅諦的涅槃。如苦集二諦都無,滅諦不可得,道也就無從修了。這等於否定了佛法。

 

以無四諦故,見苦與斷集,證滅及修道,如是事皆無。

 

有四聖諦,才可說有四諦的事行。如真的無有四諦,那就佛弟子的見苦,斷集,證滅,修道的事情,也就都無有了。

 

以是事無故,則無有四果;無有四果故,得向者亦無。

 

沒有四諦的行事,也就無法以智證如,以獲得無漏的四沙門果了。因為無有四果,四得四向的人,也就沒有了。

 

若無八賢聖,則無有僧寶;以無四諦故,亦無有法寶;

 

有四得、四向,可以說有八賢聖;四得、四向不可得,八賢聖也就無所有。如無有八賢聖,那也就無有僧寶了。因為無有四諦的關係,也就無有法寶了。

 

以無法僧寶,亦無有佛寶。如是說空者,是則破三寶。

 

無有法寶、僧寶,也就無有佛寶。這樣,說一切法皆空的性空論者,就是破壞三寶了。佛說罪惡最大的,無過於破壞三寶,撥無四諦;這是最惡劣的邪見。這樣,性空者說一切皆空,是大邪見者,是斷滅見者!

 

空法壞因果,亦壞於罪福;亦復悉毀壞,一切世俗法。 (〈觀四諦品〉第二十四)

 

不但是破壞了出世法的三寶與四諦,也破壞了世間的因果。有因果才有罪福業報,沒有因果,罪福也就無有,也就破壞於善惡業果的道理了。因果罪福都毀壞了,一切世俗的因緣果報法則也就不能成立了。

 

(二)、論主善解空以立空

 

1.安立二諦

 

諸佛依二諦,為眾生說法:一以世俗諦,二第一義諦。

 

諸佛是依二諦為眾生說法:第一,以世俗諦;第二,以第一義諦。二諦是佛法的大綱,不懂二諦,自然對空產生誤解了。

 

佛所說的真實,在二個方面說:

 

一、世俗:如幻緣起的一切因果法,在遷流的時間中,沒有自性而現出自性相,欺誑凡人,使人不能見到他的真實相,於是就把色、聲、香、味、觸等因果假名,看作諸法的勝義,以為是自性有、真實有的,所以名為世俗。

 

二、第一義:一般人所認識的境界,普遍地誤認為世俗的一切是勝義有;而聖人在世俗的一切上,能透視世俗的顛倒所在,了知世俗法的性空無生。聖者以此特殊的觀智,獲得的超常經驗,就是聖人特勝的無漏無分別智所覺證的境界。這經驗是超越能所,智如境如,寂然不可得的,我們稱為第一義;或譯勝義。

 

佛說法有此二諦:一是世俗的事相,一是特殊的諦理。世俗是虛妄的,本來不足以稱為諦的,但由過去無明行業熏習所現起的一切虛妄如幻的世間;現在又由無明妄執,在亂現的如幻虛妄法上,錯誤的把他認作是真實。世間雖實無自性,然在凡夫共許的心境上,成為確實的。愚夫為無明蒙蔽,不能了知,在此無明(自性見)的心境上,非實似實,成為世俗諦。

 

聖人破除了無知的無明,通達緣起是無所有的性空;此性空才是一切法的本性,所以名為勝義。

 

佛陀說法,成立緣起,就在此緣起中破除自性見;破除自性見,才能真見緣起的真相,解脫一切。

 

性空是依世俗緣起而顯示的,如不知道這一點,以為空是和世俗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東西,持這種錯誤的觀點,也就會認為空就是什麼都沒有了。不依世俗說法,不明業果生死事,怎麼會有解脫?所以佛所說的法,包含了這二諦,而這二諦有同等的重要。

 

若人不能知,分別於二諦,則於深佛法,不知真實義。

 

如不能分別這二諦相互的關係,那對於甚深的佛法,就不能知道他的真實義。

 

若不依俗諦,不得第一義;不得第一義,則不得涅槃。

 

第一義是依世俗顯示的,假使不依世俗諦開顯,就不能得到第一義諦。修行觀察,要依世俗諦;言說顯示,也要依世俗諦。言語就是世俗;不依言語世俗,怎能使人知道第一義諦?佛說法的究竟目的,在使人通達空性,得第一義。

 

涅槃是第一義諦的實證,涅槃是果,勝義是觀境。若不得第一義,就不能得到涅槃了。

 

勝義是觀境,不只是指最高無上的真勝義智。在凡位階段,文字般若是解說性空的言教,這是隨順勝義的言教;有漏的觀慧,學觀空性,是觀照般若,這是隨順勝義的觀慧。這二種般若,雖是世俗的,卻隨順般若勝義,才能趣入真的實相般若──真勝義諦。

 

如沒有隨順勝義的文字般若,趣向勝義的觀照般若,實相就與世俗就脫節了。所以說:依世俗得勝義,依勝義得涅槃。諸法畢竟空性,要以二諦無礙的正觀去觀察的。

 

不能正觀空,鈍根則自害,如不善咒術,不善捉毒蛇。

 

假使不能以不礙緣起的正觀去觀察諸法的空性,那就不能知道空的真義。因為根性鈍劣的緣故,不能正確而如實的悟見,所以或者如方廣道人的落於斷滅;或者如小乘五百部的執有,誹謗真空。

 

因為一切法性空,本不是鈍根人所能接受的。這樣的根性,聞性空不能有利,反而自生煩惱,自己害了自己。所以佛為大菩薩說人,才說空、無相、無作、無生、無滅的法門。不過一般眾生中,如有利根,智慧深,煩惱薄的,也可以為說這一切法性空的法門。

 

鈍根人學空受害,「如不善咒術,不善捉毒蛇」,不但蛇不會被捉住,捉到了也會被蛇咬死的。問題在根性鈍劣,他無法理解學空的方便。世尊知道這第一義諦的緣起空法,是甚深最甚深,微妙最微妙,難通達最難通達,不是一般鈍根眾生所能及的。

 

世尊知是法,甚深微妙相,非鈍根所及,是故不欲說。(〈觀四諦品〉第二十四)

 

眾生的染著妄執,是非常深固而不容易解脫的。佛知道根鈍障重的人,不容易信受此甚深微妙究竟的法門,故佛起初就不欲說法。

 

2.顯示真空

 

眾因緣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

 

眾多因緣所生的法,我佛說他就是空的。這空是指離戲論的空寂,而空無自性的空法,亦說為是假名的,所以空相也是不可得的。

 

佛說是空,但並不是否認一切法。佛所以說緣生法是空,目的在使眾生在緣起法中,離一切自性妄見;以無自性空的觀門,體證諸法寂滅的實相。一切法空,不能以為勝義實相中,有此空相的。空不是沒有緣起,此空是不礙緣起的。緣生而無自性,所以離常邊、有邊、增益邊;性空而有假名的,所以離斷邊、無邊、損減邊;雙離二邊,合於佛法的中道。這即緣起有的性空,亦是中道義。

 

緣起幻有,確實是空無自性的,一切的一切,如不能以緣起假名,說明他是空,就不能寂滅有無諸相,也不能證悟諸法實相。

 

而空也是假名的安立,為離一切妄見的,以為實有空相或空理,會產生兩種不同的倒見:

 

一、以為有這真實的空性,為萬有的實體;一轉就會與梵我論合一。

 

二、以為空是什麼都沒有,即成為謗法的邪見。

 

明白了因緣生法是空的,此空也是假名的,才能證悟中道,不起種種邊邪見。以空為假名的,所以此空是不礙有的,不執此空為實在的;這樣的空,才是合於中道的。

 

而中道的觀行,第一要了解因果緣起,得法住智;再觀此緣起無自性空,假名寂滅,得涅槃智。依緣有而悟入性空,悟入性空的當下,是一切生滅緣起法都泯寂不現的。因此,在正覺中,不能不所,一切都不可安立。

 

如從真出俗,觀性空的假名緣起,見一切如幻緣起法宛然存在。聖者所見的世俗,與凡人所見,就大有不同了。《智度論》說:『般若將入畢竟空,寂諸戲論;方便將出畢竟空,嚴土化生』,就是這一修行的歷程。

 

加行位中,雖還沒有能現證空寂,還沒有離戲論;但要在諸法去觀察空性的義理,觀察緣起幻有是空無自性的,是空不礙有的。依此二諦無礙的悟解,即能深入到畢竟空寂的實證。所以《心經》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故空中無色』。觀色空的相即不二,而到達現證,卻唯是色相泯滅的空相,不見一切法的。《華嚴經》也說:『相與無相無差別,入於究竟皆無相』。

 

先作圓融觀而達到絕待,這是悟入實相的必然經歷。性空與假名有的二諦相即,而真意在空,是為學者求證的目標所在。

 

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者。(〈觀四諦品〉第二十四)

 

凡是存在的,無一不是緣生的。凡是從因緣生的,無一不是空無自性的。

 

3.善成佛法

 

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若無空義者,一切則不成。

 

汝今所說的一切過失,在我無自性的緣起空中,根本是無有的。不只沒有過,而且唯有空,才能善巧建立一切。

 

空性是依緣起的矛盾相待性而開示的深義,唯有無自性,才能與相依相待的緣起法相應,才能善巧的安立一切。所以說:「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

 

你以為一切實有,才能成立世出世間的一切因果緣起,這不致於破壞三寶、四諦。不知這是錯亂的、凡庸的知見,深究起來總是前後、因果不相及,世間一切都沒有建立可能。所以說:「若無空義者,一切則不成」。

 

自性是自體實有、自己成立的意思,實有的存在可以涉及三個概念:實有、獨存、常住的。外道說的梵、我,都有這種特性。

 

佛教的部派學者,和一部分的大乘學者信受的諸行無常、剎那生滅,是從分位的的分析上理解的。

 

分析到極短的一剎那,前念非後念,後念非前念,各住自性。假使不承認一切有部的三世實有、法體恒存,這就沒有常的過失。但立現在實有,此剎那即滅,雖沒有常過,但前一剎那和後一剎那,就失去了連結,於是就有斷的過失。

 

由四大、四塵和合成的色法,分析到最極微細的極微(空間點),即成一一的獨立單位。這獨立單位的極微,縱然說和合而有,也不過是一個個的堆積。部派學者對世間的觀念,雖不至將一切都看成是""的展現,思想不落於一元論;但承認種種實在的基礎,即落於多元實在論。《俱舍論》的五位七十五法,《成實論》的八十四法、《大乘百法明門論》的百法,都是這種思想的體現。

 

世間的事物分析到極細微、一剎那,就不能不存在一個常住、實有的東西。無常是不能沒有主體的,連一剎那的實性都沒有,那什麼東西在無常呢?物體的實質沒有,什麼又是心識的對境呢?

 

凡不以一切空為究竟,不了一切是相待依存的,必然要成立空間上的無分極微色,時間上的無分剎那心。實有論者的根本思想,永遠是依實立假。他們的實有,終究不出斷、常、一、異的過失。其實,這還是常見的變形。

 

承認有此自性實有的,不空的,就失卻因緣義。因為自性實有的,究竟必到達自己存在的結論。自己存在,還要因緣做什麼?失了因緣,那裡還談得上建立一切!

 

空是無自性義,世間的一切,都是相依相待,一切是關係的存在,關係的中間並不隱含著我們所認為的那種實在性的東西,僅管我們的習慣認為它必須要有。因緣生法,所以是空的;空的,所以才有因緣有而不是自性有。如明白空是無自性義,是勝義無自性,而不是世俗無緣起,即能知由空成立一切了。

 

但有見深厚的人,總覺得諸法無自性空,不能成立一切,多少要有點實在性,才可以搭起空架來。如一切是空,因果間沒有絲毫的自性,為什麼會有因果法則?為什麼會有種種差別?這仍是落於自性見,有見根深確是不易了解真空的。

 

雖然世俗法都是虛妄的,錯亂的,但錯亂中也有他的條理和必然的法則。所以我們見了相對安立的事相理則,以為一切都是有條不紊,不錯不亂,必有他相待中的真實性。不知境幻心也幻,幻幻相待之間,卻成為世俗的真實。

 

緣起的必然表現出相待的特性,如有一丈寬的大路,離遠了去看,就好像路愈遠愈小;這是錯亂。可是你到那裡,用尺一量,不寬不狹,剛剛還是一丈。如把尺放在那邊,走回來再看,路還是小小的,尺也縮得短短的。看來,路已狹了,尺已短了,但還是一丈。所以能量(尺)所量(路),在因緣下而如幻的幻現;但其間能成立安定的法則與關係的不錯亂。一切如幻,是可以成立世出世間因果的。

 

所以實有論者,以為一切空即不能說明種種差別。事實上正好相反,在自性實有的見地中,才不能成立彼此的差別與前後的差別!

 

若有決定性,世間種種相,則不生不滅,常住而不壞。

 

諸法既是實有決定性的,世間存在的種種相,有情的老病死相,苦樂捨相,眼耳等相,世界的成住壞相,萬物的生住滅相,色聲等相,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存在,而不從因緣生。

 

執自相有生,不出自、他、共、無因的四生;有決定自性的法,在這四生中推尋不可得,所以不生;不生也就不滅;不生不滅,世間的種種相,就該是常住永遠不毀壞。世間的所以為世間,就是說他在不息流變中;無生無滅而不壞,實在不成其為世間了。

 

若無有空者,未得不應得;亦無斷煩惱,亦無苦盡事。

 

你認為有自性的見解,才能成立佛法的四諦、三寶。我之所以責有顯空,是為反顯唯有在性空中,才能成立四諦、三寶。

 

如果無有性空義,不承認諸法性空,而主張有自性,那苦、集、滅、道的四諦事,一切不成立。即先來未見四諦的,就不應見。聖人所得的種種無漏功德智慧、究竟無餘涅槃,在先未得的,也不應該得。

 

集諦的煩惱,在先未斷的,也不應該斷;痛苦滅盡的事,也不應該有。不承認因緣所生的空義,怎麼能出世解脫呢?

 

是故經中說:若見因緣法,則為能見佛,見苦集滅道。 (〈觀四諦品〉第二十四)

 

所以,《阿含經》中這樣說:若見因緣法,則為能見佛;也就能夠見苦集滅道的四聖諦法。

 

見緣起法無自性空,就是真的見到緣起法的本性。緣起法,廣一點,一切法都是因緣生法;扼要一點,是指有情生死的因果律--十二緣起法。

 

生死緣起不出惑業苦,由煩惱造業,由業感果;果報現前又起煩惱、造業,這樣如環無端的緣起苦輪,就常運不息了。

 

緣起法,即顯示此緣生法因果間的必然理則。由此深究緣起法的本性,一切是無自性的空寂。無自性的畢竟空性,是諸法的勝義,佛是見到緣起法的本性而成佛的。以無漏智體現緣起法性,無能無所,泯一切戲論相,徹證非一非異,非斷非常,不生不滅的空寂──實相。這唯是自覺自知,難以言語表說這本性空寂,空是離一切名言思議的。

 

證見緣起法空性,所以名佛;佛之所以為佛,也就在此,所以空寂名為如來法身。《金剛經》說:『若以色見我……不能見如來』。又說:『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並指在因緣法中見佛之所以為佛,也就見到四諦的勝義空性。

 

苦、集、滅、道,是緣起的事相;見性空,即能見幻有,所以也就能見四諦了。為什麼見緣起就見四諦呢?四諦是在緣起法上顯示的:『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謂無明緣行,乃至純大苦聚集』,這就是緣起的苦諦與集諦。由如此惑,造如此業,由如此業,感如此果,都是畢竟性空的。

 

『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謂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這就是緣起的滅諦。滅如此苦集,證如此擇滅,也都是空無自性的。能作此觀察與種種修行的,即道諦。

 

緣起的苦、集是流轉律,是集成的,是因緣生的;緣起的滅,是還滅律,是消散的;道是扭轉這流轉,而向還滅的方法。

 

滅有二義:

 

一、苦、集是因緣生的,緣所生的法,本性就是寂滅的。在緣起法上,直指空性,這是本性寂滅。也是指出他的本性,與苦、集的可滅性。

 

二、以正觀觀察緣起的苦、集是畢竟空無自性,這是道;依道的行踐,行到盡頭,入於涅槃城,就得安隱,也就是寂滅的實證。

 

這大道,主要是緣起觀。作如此觀,名為正觀,由此正觀,得真解脫。所以體悟緣起,四諦無不能見能行。《心經》說:『無苦集滅道』,又說:『無智亦無得』;也是指緣起無自性說的。因為如此,『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是因空相應的觀行而得成。《般若經》也說:『一切法不空,無道無果』。『一切法空,能動能出』。

 

所以本品的歸結,是見緣起法的真相,才有生死可了,涅槃可得,佛道可成。

 

三、緣起、空、中道  

 

(一)、緣起無性即中道  

 

1.緣起無自性

 

眾緣中有性,是事則不然;性從眾緣出,即名為作法。

 

諸法各有自性,如同瓶有瓶性、布有布性,各有各自的特性和各自作用。而諸法的自性,是從眾緣合時生起的,如同有縷線和人工的作用,就有布的產生。

 

你既承認諸法是因緣和合生,那就不能說他有自性;因緣有與自性有的定義,根本是不相吻合的。

 

自性、自體、自相、我,都是同一意義。承認自體如此成就的,確實如此的(成、實)自性,就不能說從眾緣生。凡從眾緣生的,即證明他離卻因緣不存在,他不能自體成就,當然沒有自性。所以說:「眾緣中有性,是事則不然」。

 

你不知自性有與因緣有的不能並存,而主張自性有或自相有的法,是從眾緣出的。要知道,緣起法是指眾緣和合所成的作法,所以名之為所作法,怎麼能是自性有呢?

 

性若是作者,云何有此義?性名為無作,不待異法成。

 

一面承認有自性,一面又承認眾緣所作成,這是多麼的矛盾!自性的定義,是自有、常有、獨有。說自性是所作法,云何有此義呢?說自性有,就是說它是自成的,自成的就是"非新造作"而自性成就的,決對是不待異法而成的獨存者,這是一定的道理。

 

法若無自性,云何有他性?自性於他性,亦名為他性。 (〈觀有無品〉第十五)

 

若說自性是依他性的眾緣而有,這是不合理的。諸法若有實在的自性,可以以自對他,說有他性。假定諸法的實有自性都不可得,那裡還有實在的他性可說?要知道,自性、他性的名詞,是站在不同的觀點上安立的。如以甲為自性,以甲對乙,甲即是他性。所以說:「自性於他性,亦名為他性」。自性不可得,也就等於說他性無所有了。所以怎麼能說他性成就自性呢?

 

2.緣起離有無邊

 

離自性他性,何得更有法?若有自他性,諸法則得成。

 

自性不成,他性也不成,在自性他性外,另有第三者,那應該可以成立了吧!

 

實在之物不是自性,就是他性;自性、他性既沒有,那裡更有第三者的法呢?假定實有諸法的自性、他性,諸法也或者得以成立;現在根本沒有實在的自性、他性,所以諸法實性都不得成立。

 

有若不成者,無云何可成,因有有法故,有壞名為無。

 

諸法實有自性、他性,第三性不成,那麼,實無自性,這該沒有過失了!

 

你這是不知緣起無的誤會。要知先要成立了有,然後才可成立無。現在有都不能成立,無又怎麼可以成立呢?

 

無是怎麼建立的?因先有一種有法,這有法在長期的演變中,後來破壞了就說他為無;無是緣起離散的幻相。實有已根本不成,那還說什麼無呢?如說人有生,才說他有死;假定沒有生,死又從何說起?這可見有無都要依緣起假名,才能成立;離緣起假名,實在的有無,都是邪見。

 

若人見有無,見自性他性,如是則不見,佛法真實義。

 

若有人在諸法中,見有性,或見無性;有性中,見實在的自性,或實在的他性。那就可以斷定,這人所見的一切法,是不能契合諸法實相的,也即是不能正確的見到佛法的真義、實義、諦義、如義。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的緣起流轉法,經說但以世俗假名說有。就是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的緣起還滅,也建立於假名有。但以假名說緣起,所以緣起法的真實不可得。不能理解緣起假名,見有性、無性,自性、他性,那就自然不能夠知道緣起性空的真義了。

 

佛能滅有無,於化迦旃延,經中之所說,離有亦離無。(〈觀有無品〉第十五)

 

大智佛陀開示的緣起法,能滅除實有實無的自性見。在化迦旃延經中,佛陀曾經說過了的。迦旃延問佛:什麼是有邊?什麼是無邊?佛對他說:一般人見法生起,以為他是實有,這就落於有邊;見法消滅,以為他是實無,這就落於無邊。

 

多聞聖弟子不如此,見世間集,因為理解諸法是隨緣而現起的,所以不起有見和無見。

 

世間的緣起現事,可生,可滅,可有,可無,如實在的有法,決不可以無;可以無的法,就知道他不是真實有。有法是這樣,生法也是這樣。諸法既是假有假生的,自然也就可以假無假滅。從一切唯假名中,離卻諸法的真實性,就是還滅入涅槃了。這是從流轉還滅中,離卻有無的執見,而達到一切法空性的。實有、實無、實生、實滅,雖然沒有,假有、假無、假生、假滅,緣起假名中是有的。

 

如此,佛弟子不但離有見的一邊,也離無見的一邊。離有離無,即開顯了非有非無的性空了!不落二邊的中道,就建立在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的緣起上。

 

(二)、妄有即空而不著

 

1.妄有即空

 

如佛經所說,虛誑妄取相。諸行妄取故,是名為虛誑。

 

佛在經中曾經說過:一切諸行都是虛誑妄取相。

 

虛誑是約所取的境相說,妄取約能取的心識說。

 

虛誑,是說事物的本身不是這個樣子,但表現出另一現象。這所現起的現象,含有誘惑性、欺騙性,能使我們以為他是這樣的。如旋火成環,這本是舞動火星所現起的環相,並不是真的有一個環;但他卻能欺誑我們,使我們以為他是真環。

 

妄取,是能取的心,它在取所取的境相時,不能正確的認識對象。

 

一切演變流動的諸行(有為法),在虛妄分別心的認識中,不能正確的認識他。經中的意思是:流動的現象界是有,不過有點虛誑妄取相罷了。

 

虛誑妄取者,是中何所取?佛說如是事,欲以示空義。(〈觀行品〉第十三)

 

佛為什麼要說虛誑妄取?你見了這話,就引來成立你的一切有,這是錯了的!

 

諸行既是「虛誑妄取」的,在這虛誑妄取「中」,哪有什麼自體,為妄取的「所取」呢?佛說諸行是虛誑妄取的,並不成立諸行的有性,卻是從虛誑妄取的說明中,指明諸行是性空的,不是實在的。佛說這話的目的,是為了顯示一切法空的真義,不了解釋尊的教意,執著流動的因緣生法為真實,這不免辜負佛陀了!

 

「虛誑妄取」,一方面是我們的認識不正確,知識有缺陷;一方面,是依緣而現的有為法也是虛誑的,能引起認識的顛倒。在這樣因緣和合的能所錯亂中,我們以為他是真實的了!佛見我們執著諸行有實在的自性,執著常樂我淨,所以說這是虛誑妄取的。

 

諸行是生滅不住而無自體的,佛依世俗諦,說虛誑妄取的諸行:『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諸行依緣而有離緣而無,唯是虛誑的妄現,毫無自體,從此顯出一切行的本性空寂,是為第一義諦。也唯有從現起的有無生滅中,體觀第一義的本性空;這纔真的『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而證入寂滅的畢竟空了。

 

2.性空不著

 

若有不空法,則應有空法;實無不空法,何得有空法?

 

你若主張空,那就應該承認不空;如沒有不空法,你觀待什麼而說空呢?

 

如:有五蘊的有性,顯出無我的空性。或者,有真常大我的不空,顯出世間虛妄的不實。或者,依緣起的不空,顯出法性的平等空性。所以,如果你否定自性的不空,就無可觀待,不能成立一切空了。

 

我若承認有不空法,那也就應該有空法。實在說來,沒有絲毫的不空法,那裡又顯出有空法的真實性可得呢?

 

佛陀要我們理解一切法無有實性,是一切法的本性,所以在世俗名言中說一切法空。從一切空的勝義觀中,現覺無分別的本性空寂。這不是觀待不空法而說空,因為自性本來就沒有。你一聽說性空,就以為有真實的普遍空性,這樣的知見才是墮於空見呢!性空者是否定不空法的存在,破除真實有的空性。

 

大聖說空法,為離諸見故;若復見有空,諸佛所不化。(〈觀行品〉第十三)

 

大聖佛陀的所以說諸法性空,不是說宇宙萬有的真實性是空,是為了要我們離卻種種錯誤的執見的。像諸法是有、是無,諸法的生起、滅壞,諸法是常住不變、敗壞斷滅,諸法間是一、異,從三世中來、去;這些執見的生起,就因為執著諸法是實有自性的緣故。從根本的自性見中,執著實有的我法。

 

佛知道執自性實有,是流轉生死的根本,所以依緣起假名說一切法空。自性是出於倒見,本無所有的,所以說本性空寂。佛陀的用意所在,無非要我們遠離諸見。假定不能理解佛說空的用意,又見有實在的普遍的空性,那就沒有辦法了,諸佛也不能教化了!

 

眾生本來執有,佛所以說空教化;空,就是離一切戲論而不著。勝義觀中,當然空也不可說,不可著。離卻了諸見的錯誤,世俗諦中,洞見諸法的因緣幻有,所以說一切法如幻、如化。在無自性的緣起有中,涅槃亦如幻如化。生死、涅槃都是寂然無自性的,離一切戲論而正見法相。

 

四、雜染世間之觀察

 

(一)、觀煩惱

 

1.觀煩惱之現起

 

從憶想分別,生於貪恚癡。淨不淨顛倒,皆從眾緣生。

 

六根取於六境的時候,不能正確的體認境界的真相,內心就生起種種的憶念妄想,分別計度他這樣那樣。因為妄想分別,所以就從憶想分別中,生起貪恚癡的三毒煩惱──清淨境起貪,不淨境起恚,淨不淨的中庸境起癡。淨不淨顛倒,皆從能取所取的眾緣生。

 

若因淨不淨,顛倒生三毒,三毒即無性,故煩惱無實。

 

緣生是無自性的,既然煩惱是因淨不淨的顛倒眾緣,而生貪恚癡三毒,這三毒就是無自性的。無自性即表示煩惱是無有實體的,不是自相有的;怎麼能說從眾緣生起自相有的煩惱呢?

 

我法有以無,是事終不成。無我諸煩惱,有無亦不成。

 

我法,是有呢?還是無呢?說有不可,說無也不可。種種尋求我,是不可得的。

 

煩惱是能依,必須有所依的染者;沒有所依的染者,煩惱就無所係屬了。無有實在的自我,雖說諸煩惱是有是無,自然也是不得成的了。

 

誰有此煩惱,是即為不成。若離是而有,煩惱則無屬。

 

如以為無我而煩惱可以成立的,試問誰有這煩惱呢?無人有此煩惱,可見無人而有煩惱是不成的。

 

假使說離了人有煩惱的獨立存在,那煩惱就無所繫屬了。無所屬的煩惱,即不屬於有情的;這如何可以呢?

 

如身見五種,求之不可得;煩惱於垢心,五求亦不得。(〈觀顛倒品〉第二十三)

 

我是不可得的,所以煩惱不屬我,但屬於心。煩惱是心所,繫屬於心王,所以煩惱是實有的。

 

你不承認煩惱繫屬於我,卻執著屬於心。就如同破除我執一樣,我們從蘊我的五種關係觀察,能知""是不可得的。同樣地,若說煩惱繫屬於有漏的垢心,也可以五種關係去尋求,就如同我一樣,心還是不可得的。

 

如以為有漏心識與貪等共生,貪等是煩惱,識是垢心,可以五個方面來探察他們的關係:

 

一、垢心即煩惱:垢心本身就是貪等心所,那心應是種種,而非只有一心了。煩惱有所屬,那垢心也更應有所屬了。

 

二、離煩惱有垢心:離煩惱而有垢心的別體,是無可證明的;如離煩惱,即沒有染污相;無染污相,就不成其為垢心了。

 

三、煩惱在垢心中,四、垢心在煩惱中:這還是別體的,仍有垢心無染污相的過失。

 

五、煩惱繫於垢心:這還是有煩惱的獨立性,應離煩惱而有垢心可得;但這是不可得的。

 

在這五種求中,求垢心更不可得;沒有垢心,煩惱還是無所屬,怎麼可說煩惱繫屬於心呢?

 

2.觀煩惱之治滅

 

如是顛倒滅,無明則亦滅;以無明滅故,諸行等亦滅。

 

顛倒源於自性見,有了自性見,才取著諸法,而有想倒、心倒、見倒的種種顛倒生。說顛倒不可得,不顛倒不可得,這是因為世間並無本相可取;若錯解為顛倒、不顛倒一切都沒有,這真是撥無邪正的大邪見了!

 

如能如上面所說,正見顛倒的實相不可得,諸顛倒即滅;顛倒滅就不起煩惱。煩惱雖多,根本而主要的是無明,所以顛倒滅,無明亦滅。無明滅故,三業諸行也滅。諸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生老病死等亦滅了。

 

本頌正明苦集滅道的正義。苦集是煩惱;苦集的所以可滅,在於實無自性。所以直從煩惱的無自性觀察,即能煩惱不生,而得苦集的寂滅。

 

修學佛法,主要的是斷煩惱,解脫生死,如本論所說的無明滅。但大乘佛法中,也說不斷煩惱。這因沒有煩惱的實相可破,只要體解煩惱本性空寂,本來寂靜,自性涅槃,這就可以離煩惱得解脫了!

 

如晚間誤認繩子為蛇,生起極大的恐怖,感到無限的苦痛。要消釋他的痛苦恐怖,只需指明這是繩,理解了這裡根本沒有蛇,那他一切恐怖與痛苦,立刻就消失無有了。

 

所以理解無煩惱可斷,這才是真正的斷煩惱;無生死可了,這才是真正的了生死。

 

從勝義中說無煩惱可滅;世俗諦中,大有煩惱可斷。但這樣的斷煩惱,與不斷是相成而不是矛盾的。因為不斷,所以可斷;也因可斷,才知他實無自性可斷。

 

若煩惱性實,而有所屬者,云何當可斷?誰能斷其性?

 

假使不解性空而不無假名,執著煩惱可斷,以為煩惱的體性是實有的,是有所屬的──屬於自我,或屬於垢心。實有的,又怎麼可以斷呢?誰能斷這煩惱的實有性?若有力能斷此實有性,三乘聖人就是實相的破壞者了。

 

若煩惱虛妄,無性無屬者,云何當可斷?誰能斷無性?(〈觀顛倒品〉第二十三)

 

假定說煩惱是虛妄,無有實性,也無有他的所屬。這空無一切的煩惱,怎麼可斷呢?如第二頭是無的,誰能斬割他呢?如果煩惱無性而可斷,又是誰能斷這無性的煩惱呢?

 

要有煩惱可斷,這煩惱必是無自性的;無自性的煩惱,在緣起假名中,諸法可以從緣生起,有他的作用。以中道正觀,觀破煩惱,煩惱離繫,寂然不生,這才叫斷煩惱。

 

(二)、觀業

 

若諸世間業,從於煩惱出,是煩惱非實,業當何有實?(〈觀業品〉第十七)

 

有煩惱,才有世間的諸業;有世間的諸業,才招感世間的諸果。一切世間的善不善業,都是從於煩惱而生出的。

 

有漏業的動因,主要的是愛,愛自我的生命,愛世間的一切,由內心愛取的衝動,通過了身口,造成諸業。貪愛的煩惱,是為因;諸世間業,是所引發的果;因果有著不相離的關係。

 

假使能生的因是實在的,所生的果或者可以說他是實有。但煩惱因也是非實在的,從不實在的因中所產生的果業,那裡還可說他有實在性呢?

 

因業有作者,因作者有業,成業義如是,更無有餘事。(〈觀作作者品〉第八)

 

實有或實無的作者及作業是不可得的,那麼現實中到底有沒有這二法呢?如果抹殺了這二者,就一樣的墮在邪見中;如還承認有這二法,那麼到底是怎樣的?論主說:作者與作業,是彼此相依而相存的,彼此都從因緣生,沒有自性的作者及作業,但假名相宛然而有。

 

這就是說:作者之所以為作者,是因業而有作者的;業之所以為業,是因作者而有業的。因此,作者及作業,成立於假名的相互觀待法則。假使離了作者,作業就不可得;離了作業,作者也就不可得。論主成立業及作者的意義,就是如是。除了這緣起義以外,更無有其餘的事理,可以成立的了。

 

雖空亦不斷,雖有而不常,業果報不失,是名佛所說(〈觀業品〉第十七)

 

由或善或惡之動作構成業,業的實性是不可得的,業之果報亦空無自性。因無自性所以是空,因空不是什麼都沒有,所以不斷。業雖無實性,而是緣起相,所以造業必感果。未感果時雖不見有,但其業亦不失,總是存在著,到相當時候必有果報。雖有業感果,而業與果,都不是永久存在的。緣起而無決定性,所以業亦可轉變,如修行者,可用般若的因緣使其減少,所以「雖有而不常」。業果非永久如此,如聖者因斷煩惱,因緣不現起,故無後有業果。

 

總之,因緣和合有生滅,故不常;亦以因緣和合,雖空而不礙緣起,故不斷。

 

(三)、觀苦

 

1.三際叵得

 

大聖之所說,本際不可得。生死無有始,亦復無有終;

 

大聖佛陀所說的,生死本際是不可得的。生死既然沒有始,也就沒有終。時間是虛妄的,沒有究竟真實可得的。在時間的軸線,不管站在哪一點上,時間是必然向前指又向後指;所以生命有始終,時間有過未。但向前望,必然一直向前指,決不能發現他的最前端。向後望,也決沒有終極。

 

時間應該有始終,而始終的究竟卻是無始無終的。時間是怎樣的虛偽不實呀!

 

若無有始終,中當云何有?是故於此中,先後共亦無。(〈觀本際品〉第十一)

 

若有開始,有終結,在始終的中間,方可說有中。既然沒有始終的究竟,也就沒有中間。如果沒有始與終,那中間的中又從何而建立呢?

 

如果以為:過去、未來,永不見邊際,而現在卻是真實的。以現在為主體,向前推有所因,向後推有所遺,從觀待上建立前後與因果。這是現在實有派的三世觀。

 

其實,始終的中間,過未間的現在,又那裡有實?離了過未,現在也就不可得了。一般人所說的現在,並不確定,時間可以拉得很長,也可以短為一念。拿剎那的現在一念說,他有無前後?如最短而沒有前後相,這根本不成其為時間。如有前後相,這不過前後和合的假名。

 

始、終、中,求他的真實了不可得,所以說本際不可得,所以說『豎窮三際』。

 

2.四作不成

 

自作及他作,共作無因作,如是說諸苦,於果則不然。

 

由十二緣起的因果鉤鎖,從惑起業,由業感苦,從苦生苦,從苦起惑。這樣的生死輪迴,是『純大苦聚集』的苦報。這樣的苦果,從何而有?

 

約世間來說,印度的外道主張:「我」是生命的當體,是生命的本質、身心的主宰者。我是本有的,生死的果苦是從本性中開發出來的,是我自己作的。又有說:大自在天修一種苦行,創造世間;世界的舞臺創造好了,又修一種苦行,創造鳥獸以及人類,眾生生死的苦果是「大自在天」()作。又有說:最初有一男一女,和合而產生一切眾生,這是共作。有說:一切法是無因無緣的,都是偶然的,這是無因作。

 

約相續合和的生命體來說:五陰的自體能生五陰,是自作。前陰作後陰,而後陰異於前因的,是他作。或前陰引發後陰,後陰才從自體生起,是共作。說不出所以然,後陰是自然而有的,是無因作。

 

說苦果是自作的,或說是他作的,自他和合共同創作的,甚至說是無因無緣自然造作的。像這樣來解說諸苦所以從來,在受苦的果報方面,是講不通的。

 

佛在《淨名經》說:『五受陰洞達空無所起,是苦義』,惑業感苦果是緣起的,要解了五陰的性空不生,才能成立苦果。

 

苦若自作者,則不從緣生,因有此陰故,而有彼陰出。

 

假定說,五陰生死苦果的生起,是從前五陰自體所作的;這是把前五陰與後五陰看作同一的,等於說甲生甲。

 

世間一切法的生起,必須種種條件的和合,這是共知的現實;若是自己能生自己,那就違反諸法緣生的真理,一切都是不從緣生的了。指不自指,刀不自割,自己怎能生自己?自作是含有根本的矛盾,可見自作說不能成立。

 

「因有此陰故,而有彼陰生」,現實的五陰身,是因前五陰而有的。前陰與後陰,雖然是同樣的陰,但既有前有後,就有彼有此的相對別異性,當然就不能說他是自生了。

 

註:凡執有諸法實在自性的,如論究這實自性的從何而來,很容易走上自作的曲徑。因中有果論者,是近於自作的。佛法中,如從五蘊功能生五蘊,從相好莊嚴的如來藏成法身,無不是這一思想的表現。

 

若謂此五陰,異彼五陰者,如是則應言,從他而作苦。

 

前陰後陰既然有差別,那說是他作,應該沒有過失了吧!

 

這也不然!前面的五陰與後面的五陰,若兩者絲毫沒有關係,各自獨立,才可以說從他作。但事實上,前五陰與後五陰間有密切的因果關係,離前陰就沒有後陰,所以不可說苦是他作的。

 

註:不自作是不一,不他作是不異;前陰與後陰是緣起假名的一異,而非絕對的一異。

 

若彼此苦成,應有共作苦;此彼尚無作,何況無因作?(〈觀苦品〉第十二)

 

若要說自他共作,就先要彼作苦與此作苦成立了以後,方可說有自他和合的共作苦。分別的觀察,自作、他作都是不成,那怎能又綜合的說是共作呢?自作、他作、自他共作,尚且不能作出生死苦果,何況是無因作?不消說,這是更不能的。如真的無因作,那善惡罪福一切都不成立了。

 

五、中道之觀行

 

(一)、觀無我

 

若我是五陰,我即為生滅;若我異五陰,則非五陰相。

 

生命的現象,是身心和合五陰,一切有情凡夫於五陰中,並不須分別計執,就自然覺到那自有、常有、獨有的自我,這是我見的根源。在我見的執著下,外道建立了以靈魂為主體的迴輪觀,或是一切世間物萬以梵為實體的宇宙觀。在身心和合的現象中,認為除了五陰,還有「我」的體用;在佛法來說是不承認這樣的我存在的。

 

我見是生死根本,外道執有實我,那麼,觀察這樣的實我是離開五陰而有;還是我就是五陰呢?

 

如果我是五陰,那所說的我,應該與五陰一樣是生滅的。但主張有我的,決不肯承認我是生滅的;因為生滅,即是推翻自我的定義,所以有的主張離蘊我。

 

然而,我如異於五陰,我與陰分離獨在,即不能以五陰的相用去說明。不以五陰為我的相,那我就不是物質的,也不是精神的,非見聞覺知的;到底你所說的離蘊我,究竟是什麼呢?

 

若無有我者,何得有我所?滅我我所故,名得無我智。

 

凡是計著有我的,無論他說我大我小,我在色中,色在我中,乃至種種的不同,到底是依五陰而計為我的。反觀自我,身心中了不可得,除了五陰,更沒有我的體用。我,不過是依五蘊和合而有的假我,如探求他的實體,一一蘊中是不可得的。

 

在身心和合演變中,有不斷不常,不一不異的假名我,眾生不知道他是假名無實的,這才執為是真實自性有了。假名的緣起我,不離因緣而存在,所以非自有的;依他因緣而俱起,所以非獨存的;在息息流變中,所以非常住的。通達此緣起假名我,一方面不否定個性與人格,能信解作與受的不斷不常;一方面也不生起錯誤的邪見,走上真常的唯心與唯神。正確的悟解身心和合中的緣起假名我,就是正見。

 

我所是指我所緣的一切;或是我所依而存在的身心。覺得是真實性的,為我所有的,即是法見、我所見。我所見依我見而存在,無有我的自性可得,哪裡還有我所可得?這就從我空而達到法空。觀我我所不可得,滅我我所執,我法二執不起,通達一切法無我我所的般若現前,名無我智。依緣起我而正見性空,即我法二執不生,正見諸法的真相了。

 

得無我智者,是則名實觀;得無我智者,是人為希有。(〈觀法品〉第十八)

 

佛說的般若,不是常識的智慧;也不是科學哲學家的智慧,他們的智慧,只是世間常識智的精練而已。凡是世俗智,不能了解無自性,不能對治生死的根本,自然也不能得解脫。

 

一分學者以為:無我智是淺的,是共聲聞所得的;法空智更深刻些,唯菩薩能得。又有人說:法空智還不徹底,要即空即假的中道智,才是微妙究竟的。

 

依本論所發揮的《阿含》真義,無我智是體悟真實相的唯一智慧。是凡聖關頭:有了無我智,就是聖者;沒有,就是凡夫。得到無我智,才能現覺般若,能如實觀法實相。能得無我智的,是人最為希有!他已超凡入聖,不再是一般的凡夫了。

 

(二)、離戲論

 

內外我我所,盡滅無有故,諸受即為滅;受滅則身滅。

 

內部的身心,外在的世界,在所有的一切法上,妄起我我所執;執內身是我,執外法是我所有等。如能得無我智,即能把我我所執盡滅無有。我我所見滅,諸受也就滅除不起了。諸受,即諸取:

 

一、我語取,這是根本的,內見自我實我而執持他。

 

二、欲取,以自我為主,執著五欲的境界而追求他;貪求無厭,是欲取的功用。

 

三、見取,固執自己的主張、見解,否定不合自己的一切思想。

 

四、戒禁取,這是執持那不合正理、不近人情的行為,無意義的戒條,以為可以生人、生天。

 

有了這諸取,自然就馳取奔逐,向外追求而造作諸業了。有了業力,就有生老病死的苦果。所以,推求原委,是由無明的不能正見我法的性空,以為是實有的而貪愛他;由貪愛追求,造作種種的善惡業,而構成生死流轉的現象。

 

如在所認識的境界中,慧明生而無明滅,我我所執不起,也就不再有諸取的追求造作了。諸受(取)滅,那受生老病死的苦報身,也就隨之滅而不生。業煩惱滅,生老病死不起,指未來的後有。至於現在的果報身,已經生起,生起就不能不老不病不死;三乘賢聖,就是佛也不能例外。此中身滅,即未來的苦果不生;不生也就不老不死而宣告生死已盡了。

 

業煩惱滅故,名之為解脫。業煩惱非實,入空戲論滅。(〈觀法品〉第十八)

 

有情有老病死的現象,是由諸業所感的;諸業是由煩惱所引起的。所以,業煩惱滅了,即能截斷生死的源流,名之為解脫。

 

解脫,不但是未來生死的不起。現實的有情,如能離去繫縛,能現證寂滅的不生,這也就是解脫。一般說了生死,不是到沒有生死時,才叫了脫;是說一旦體悟空性,不再為煩惱所繫縛,現身即得無累的解脫。解脫是現實所能經驗得的;否則,現生不知,一味的寄託在未來,解脫也就夠渺茫了!

 

為什麼煩惱業可滅而得解脫呢?因為,業與煩惱本是非實,無自性的;不過因妄執自性,起種種戲論分別而幻成。如煩惱業有實自性,不從緣起,那就絕對不能滅,也就不能解脫。好在是無實自性的,所以離去造成煩惱業的因緣,即悟入空性,一切的戲論都滅了。戲論息滅,煩惱就不起;畢故不造新,即能得真正的解脫。戲論雖多,主要的有兩種:愛戲論,是財物、色欲的貪戀;見戲論,是思想的固執。通達了無實自性,這一切就都不起了!

 

(三)、契實相

 

諸佛或說我,或說於無我。諸法實相中,無我無非我。

 

佛有時說我──我從前怎樣,我見色,我聞聲;有時也說有眾生──如此名、如此族、如此壽命;有時又說無我。佛說我與無我,都是適應眾生的根機而說的。說無我是對執我的有情說,使知道我我所沒有自性,離我我所執,是對治悉檀;說有我是為恐懼斷滅的有情說,使知道有因有果,不墮於無見,是為人悉檀。

 

有的聽了無我,以為是斷滅,生起極大的恐懼;佛就為他說有我,自作自受。緣起法中,確乎有假名我;所以佛說有我是真實的。有的聽說有我,就生起堅固的執著,以為有真常實在的自我,佛要對治他們,所以說無我。有時,對已覺悟了的阿羅漢,八地菩薩,不妨說有我;他們是知道假名我的。

 

無我無我所,是約觀行趣入說。到得真正的現證諸法實相,那是一切名言思惟所不及的。所以,佛雖有時說我,有時說於無我,但諸法實相中,是無我無非我的。「無我無非我」就是:我自性不可得,而也沒有無性(空)相的。無妄我而不著"無我";名相不能擬議;對虛妄說,而稱為實相。

 

有人以為實有無我理性,無我理即諸法實相。這樣的解說,是遠離實相的。佛說的實相,是一切戲論皆滅的;所以說:『畢竟空中,一切戲論皆息』。如以為破除人法二我,別證真實的無我性,那就心行有相,不契實相了。並且,如有真實的無我自性,那佛也不應說我了。

 

諸法實相者,心行言語斷,無生亦無滅,寂滅如涅槃。

 

以理智觀察,悟到「諸法實相」是怎樣的?是「心行言語斷」的。諸法實相不是一般意識的尋思境界,所以對實相分析、綜合、決斷,想像他,是不可能的。《解深密經》說:勝義諦是超過尋思的,諸法實相是離言說相的。實相是自覺的境界,一切所取相離,能見相也不可得的不思議境界。

 

常人的認識有能知所知,能說所說的對立;而實相的自覺,是泯絕能所,融入一切中去直覺一切的。如此境地,如何可說?要說,就必有能所彼此了!所以《法華經》說:『諸法寂滅相,不可以言宣』。

 

為了使人趣向實相,體悟實相,又不得不從世俗假名中說。世俗的心知言說,都不能道出實相的一滴:所以宣說實相的方式,是從遮詮的方法去髣髴他的。

 

對虛妄的生死,說涅槃的真實:一切法有生有滅,無常故苦;要解脫生老病死,不生不滅,才是涅槃。一分學者,不知如來方便的教意,以為有生有滅是世間,克制了起滅的因,不起生滅的苦果,就達到不生不滅的出世涅槃了。涅槃是滅諦,是無為,是與一切有為生滅法不同的。這樣的意見,實是不解佛意。

 

涅槃即諸法實相,不是離一切法的生滅,另有這真常不變的實體。不過常人不見諸法實相,佛才對虛說實;說生滅應捨,涅槃應求。如從緣起而悟解空性,那就無自性的緣起生滅的當體,本來即是不生不滅的。體達此無自性生滅的空性,也就是實證不生滅的涅槃了。何曾別有涅槃可得?

 

涅槃是不生滅的,寂靜離戲論的,一切學者都能信受;但大抵都錯以為涅槃是離一切法而別有。所以,現在說:「無生亦無滅,寂滅如涅槃」。不要以為涅槃如此,一切生滅法不如此;佛法是即俗而真的,即一切法而洞見他的真相,一切法即是寂滅如涅槃的。

 

一切實非實,亦實亦非實,非實非非實,是名諸佛法。

 

實相寂滅離言,那又怎樣能引導人去體悟呢?佛有大悲方便,能『言隨世俗,心不違實相』;依世俗相待說法,引入平等空性。所以,實相無二無別,而佛卻說有看來不同的實相,令人起解修觀。不同的觀法,都可以漸次的深入悟證實相。佛陀是善巧的,適應眾生根性的不同,說有多種不同的方法,歸納起來,不出三大類:一、「一切實非實」門;二、「亦實亦非實」門;三、「非實非非實」門。

 

一、一切實非實,是差別門:這是說:一切法,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非真實的。真實與非真實,是有他的嚴格的界限。如說:一切法是真實有的;一切法中的我,是非真實的。或者說:一切世間法是不真實的;一切出世法是真實的。或者說:於一切法所起的遍計執性是非真實有的;依他、圓成實性是真實有的。這可以有種種不同,但彼此差別的見地,主導一切。這大體是為鈍根說法,《般若經》說:『為初學者說生滅如化,不生滅不如化』,即是此等教門。不如化,就是真實的。一切法中,生滅是不真實的,不生滅是真實的。或者說:生滅是用,不生滅是體;生滅用是依他起,是虛妄分別性;不生滅體是圓成實。

 

二、亦實亦非實,這是圓融門。中國傳統的佛學者,都傾向這一門。天台家雖說重在非實非非實門,而實際為亦實亦非實。如天台學者說:『言在雙非,意在雙即』,這是明白不過的自供了。實即是非實,非實即是實;或者說:即空即假;或者說:即空即假即中;或者說:雙遮雙照,遮照同時:這都是圓融論者。

 

三、非實非非實,是絕待門。待凡常的實執,強說非實;實執去,非實的觀念也不留,如草死雹消,契於一切戲論都絕的實相。此為上根人說。《中觀論》,即屬於此。

 

[三門次第]

 

修行者,依此三門入觀,凡能深見佛意的,門門都能入道。否則,這三門即為引人入勝的次第。

 

為初學者說:世俗諦中緣起法相不亂。以此為門,觀察什麼是實有,什麼是非實有──假有,分別抉擇以生勝解。

 

進一步,入第二門,觀緣起法中所現的幻相自性不可得;雖無自性而假相宛然,於二諦中得善巧正見。以緣起故無自性,以無自性故緣起;空有交融,即成如實觀。

 

再進一步,入第三門,深入實相的堂奧而現證他。即有而空,還是相待成觀,不是真的能見空性。所以,即有觀空,有相忘而空相不生,豁破二邊,廓然妙證。不但空不可說,非空也不可說。《智度論》說:『智是一邊,愚是一邊,離此二邊名為中道。有是一邊,無是一邊,離此二邊名為中道』。都指此門而說。

 

釋尊的開示,不外乎引入實行實證,所以從修學入證的過程上,分為這三門。

 

[擬議圓融,徒障悟門]

 

中國一分學者,不解教意;不知一切教法,都是為眾生說的。於是乎附合菩薩自證境的階位,初見真,次入俗,後真俗無礙,事事無礙,反而以非實非不實的勝義為淺近,不知未能透此一關,擬議聖境,是徒障悟門呀!青目說:亦實亦非實,為下根人說的;一切實非實,為中根人說的;非實非非實,為上根人說的。三者的次第不順,所以依清辨論釋改正。

 

自知不隨他,寂滅無戲論;無異無分別,是則名實相。

 

能具備自知,不隨他,寂滅,無戲論,無異,無分別的七個條件,「是」即「名」為「實相」般若的現證。

 

「自知」:諸法的真相,是自己體悟到的,有自覺的體驗。

 

「不隨他」:正覺實相,是『內自所證』;如人的飲水,冷暖自知,是不以他人所說的而信解。古代禪宗的開示人,多在勦絕情見,讓他自己去體會。如對他說了,他就依他作解,以為實相是如何如何。其實,與實相不知隔離了多遠!

 

「寂滅」:寂滅是生滅動亂相的否定,悟到一切法的本來空性,即超越時空性,所以說寂滅。肇公說:『旋嵐偃獄而常靜,江河競注而不流』,也可說能點出即生滅而常寂的實相了。

 

「無戲論」:根本離卻一切的自性見,一切言語分別的戲論相,都不現前。

 

「無異」:在自覺的境地,沒有差別性可說,是一切一味的,所以說「無異」。我們聽說無異,就想像是整體的;這不是實相的無異,反而是待異的無異。龍樹說:『破二不著一』,如離了差別見,又起平等見、一體見,這不是般若的實相。世間的宗教或哲學者,每同情於一元論;這雖有直覺經驗,也是不夠正確。如印度教的梵我論,認為萬物的差別相都非實,梵才是萬有的實相,因為執萬有混然一體,每忽略了現實的一面。唯有佛法,超脫了諸法的差別相,而不落於混然一體的一元論。

 

「無分別」:是說諸法的真性,不可以尋思的有漏心去分別他。

 

若法從緣生,不即不異因,是故名實相,不斷亦不常。

 

《法華經》說『唯佛與佛,乃能究竟諸法實相』。實相,即是如是性,如是相,如是因、緣、果報等。

 

緣起而寂滅,同時又即緣起而生滅,緣起法是雙貫二門的。畢竟空寂,是緣起的實相;而緣起的生滅宛然,也是實相。

 

徹底的說,說緣起法自性畢竟空,也即是成立諸法的可有。悟了如實空相,從畢竟空中,達世俗的緣起幻有。從空出有,從般若起方便,徹底的正見諸法的如幻如化。這樣的世俗,不是無明所覆的世俗,而是聖者的世俗有了。沒有一法不是相互關係的存在,一切是重重關係的幻網。

 

依佛所悟而宣說的是緣起,諸法是從因緣所生的。緣與緣所生的果法,有因果能所。因有因相,果有果相,果是不即是因的。但果是因的果,也非絕對的差別,所以又是不異因的。不一不異,就是因果各有他的特相,而又離因無果,離果無因的。因果關涉的不一不異,即名為實相。緣起幻相,確實如此解。

 

因為因果的不一不異,所以一切法在因果相續的新新生滅中,如流水燈炎,即是不斷亦不常的。因不即是果,所以不常;果不離於因,所以不斷。解了緣起法的不一不異與不斷不常,即可以通解時空中的一切。阿羅漢及證無生忍的八地菩薩,能如實見諸法的如幻如化。

 

不一亦不異,不常亦不斷,是名諸世尊,教化甘露味。(〈觀法品〉第十八)

 

「不一」「不異」,「不常」「不斷」的實相,就是即俗而真的緣起中道。如有修行者通達了,那就可以滅諸煩惱戲論,得解脫生死的涅槃了。此緣起的實相,即諸佛世尊教化聲聞弟子、菩薩弟子的妙甘露味,得到了,可以解脫生死,不再輪迴了。這甘露味,是佛與弟子所同悟的;佛所開示而弟子們繼承弘揚的,也是這個。所以,佛法不二,解脫味不二;三乘是同得一解脫的。佛與聲聞弟子,同悟一實相,不過智有淺深,有自覺,或聞聲教而覺罷了!

 

六、中觀者之果證

 

(一)、涅槃果

 

受諸因緣故,輪轉生死中;不受諸因緣,是名為涅槃。

 

由於自性見,有情於世間見色、聞聲、舉心、動念,無不執受、取著諸因緣的生死事,愛染一切。於是起煩惱、造業,由造業感受生死的苦果,輪轉在生死的苦海中。

 

緣起諸法,本性空寂,有何可斷?有何可得?涅槃,不是斷滅實有的生死(所以涅槃非無),也不是另得真常樂淨的涅槃(所以非有);只是在見色、聞聲、舉心、動念中,不執受取著諸因緣法,現覺法性空寂,而還復諸法的本性空寂,所以名為涅槃。

 

如佛經中說,斷有斷非有。是故知涅槃,非有亦非無。

 

不解緣起無自性者,以為實有煩惱可離,可滅,所以見有見無。其實煩惱就是取著,不取著即離煩惱,正覺一切無所得,佛稱之為涅槃。

 

如佛經中說:斷除實有,斷除實無的非有,離有無二邊,不著生死的有,也不誤以涅槃為無,雙遮有無,離一切戲論,不著一切,悟畢竟空名為涅槃。這可以知道,涅槃是非有亦非無的。

 

若非有非無,名之為涅槃;此非有非無,以何而分別?

 

佛說涅槃為「非有非無」,我就是這樣主張的,涅槃的境界微妙,非有非無,是不可說的妙有。

 

佛說涅槃為非有非無,是立足在性空論,超越有、無等四句的。若你還是以為涅槃實有,且是離有無而別有一實--非有非無的,還是墮在四句中。這不是涅槃,而是愚癡論。

 

如來滅度後,不言有與無,亦不言有無,非有及非無。

 

釋尊示寂在拘尸那熙連禪河畔二娑羅樹間,如來滅度後入無餘涅槃。在這滅度的無餘涅槃中,如來是不說是有,是無,也不說他是亦有亦無,更不說他非有及非無。

 

四句是世間的,依世間蘊處界的因緣生滅現象而說的;滅度後即無此可說。說佛滅後去、不去,以為有實在的,可來可去的的佛,這都是戲論看。在不受因緣的寂滅中,不記說有能證者,有所證的涅槃,也不起斷滅見以為是沒有的。

 

如來現在時,不言有與無,亦不言有無,非有及非無。

 

在如來體達畢竟空的現在時,正覺涅槃中,也是不說是有是無,亦有亦無,及非有非無的。四句是戲論,而涅槃空寂中,卻一切戲論都息。

 

涅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世間與涅槃,亦無少分別。(〈觀涅槃品〉第二十五)

 

經中曾說:離生死得涅槃的話,這是相對的假說,目的在令人無取無著;離顛倒不取著,就能親切的體現寂靜的涅槃。觀世間的生死是如幻的,此如幻的性空就是涅槃,如求二者的實際,二者是無二無別的。

 

就涅槃望世間,即空性寂靜的涅槃,與動亂生滅的世間,是無有少分差別的。

 

就世間望涅槃,生滅動亂的世間,與性空寂靜的涅槃,也是無有少分差別。

 

(二)、如來果

 

非陰非離陰,此彼不相在,如來不有陰;何處有如來?

 

能成立世間的一切都被你給破斥了,證得一切智的"如來",釋迦牟尼佛,總該是有的吧!

 

既然你不能遠離取著有無的戲論,且考察你所說的如來指的是什麼吧!我們說成就一切智的主體--人,我們稱他"佛陀"的,我們是怎樣知道這個成就正覺的主體--"如來"的存在呢?我們必定是從他的五陰來認識他的存在的;現在就以五門尋求"如來"和五陰的關係:

 

一、不能說五陰就是如來:假使五陰是如來,五陰是生滅的,如來也就應該是生滅。如來是生滅的,那麼誰來保持功德智慧的不失呢?這樣說如來就犯了無常有為的過失,這不是外人所能承認的。所以說「非陰」。

 

二、離了五陰也不可說有如來:假使離了五陰有如來,就不應以五陰相說如來,如來就成為掛空的擬想。也不應在如來身中有生滅相,沒有生滅相的事物,不是根本就"沒有",或者就是"常住"。常住不生不滅的"實在",這是不見中道的顛倒,落於常邊。所以說「非離陰」。

 

三、如來不在五陰中:假使說如來在五陰中,那就等於說人住在房子裡,靈魂住在身體中。既有能在所在,就成了別體的二法。別體的東西,五陰有生滅,如來沒有生滅,還是墮在常過的一邊。

 

四、五陰不在如來中:假使如來中有五陰,同樣的是別體法,犯有常住過。所以說「此彼不相在」。這兩句,本就是離陰有我的另一解說:承認有別體,而說不相離而相在。

 

五、五陰不屬如來所有:這仍然別體的,但又想像為不是相在,而是有關係,五陰法是如來所有的。假使如來有五陰,那就如人有物,應該明顯的有別體可說。然而離了五陰,決難證實如來的存在,所以說「如來不有陰」。

 

五門中諦實尋求都無所有,那裡還有如來呢?

 

邪見深厚者,則說無如來;如來寂滅相,分別有亦非。

 

外道的十四句遮難其中有六句是:如來死後去,如來死後不去,如來死後亦去亦無去,如來死後非去非無去。身與命(我)是一,身與命異。

 

有如來到後世去,死後就有如來;不到後世去,死後就無如來。所以,去後世就是有神我,神我不變而往來於三世;不去就是無。

 

佛陀異名的如來,入無餘涅槃後,在不在,有沒有,去不去,也同樣的引起常人的推論。

 

然以佛法真義說,這都是戲論,根本是自性實有見的妄執。

 

邪見深厚的人,聽說如來入涅槃,不知涅槃界即一切法的本性空寂,不可以有無分別,妄說入涅槃界即無有如來,這怎麼可以?

 

相反地,有的以為如來及阿羅漢入涅槃,應該是真常微妙的不思議有,不可說沒有。想像為妙有、真有,以為有是可以說的;中觀論者則認為,在緣起假名中,說有、說無,都是邪見,都不是真實。在如來現證寂滅相中,分別說如來有,也是非理的。

 

執有的邪見,比較執空的邪見要輕微些。說有只是一種執著,執著有如來,可以說如來有種種功德,顯示如來的崇高偉大,教人生信心,捨惡行善,還不至於導人作惡。說無,那不但是執著而已,簡直斷人行善之門,引人走上撥無因果的惡道,這該是多麼的危險!經中說:『寧起有見,如須彌山,不起空見如芥子許』,也可知執無的過失了。

 

如是性空中,思維亦不可,如來滅度後,分別於有無。

 

有是從緣起法的存在而說的,無是從存在法的否定而說的,這都是世俗的,假名的。真正悟入畢竟空性,得究竟解脫,『滅者即是不可量』。

 

《阿含經》以從薪有火,薪盡火滅作喻;此火的滅性,不可說何處去,更不可說有說無了。畢竟空寂,是超越有無而不可以有漏心分別是有是無的。

 

後期的大乘佛教,強調『如來實不空』的妙有,以性空為不究竟,顯然是執著如來是有了。中期佛教者說:如來以性空為法身,不可說有說無,也唯有超情絕見,才能保持佛教的特色。

 

在諸法性空中,思惟如來死後去死後不去,是不可以的。因為如來從本已來,就是畢竟性空的。如來在世時,破斥外人有無的推論,以不答覆表示此意。

 

可是,如來滅度以後,有所得人,邪見深厚,又紛紛的分別是有、是無,是有無,說如來是灰身滅智的無,或是常住微妙的有,都同樣的是戲論,以為是確如所說所知的。

 

如來過戲論,而人生戲論;戲論破慧眼,是皆不見佛。

 

戲論是虛妄分別,如來超過了戲論的境界;世間的人偏要妄自推度,生起種種的戲論,分別如來的是有是無。從自性見出發的戲論,是破壞慧眼,障覆了真智的。有此等戲論,即不能體悟寂滅性,不見法,也不能真見佛了。

 

唯有破自性見,遠離種種戲論,開般若慧眼,才能真見如來法身。

 

如來所有性,即是世間性;如來無有性,世間亦無性。(〈觀如來品〉第二十二)

 

如來在世時,有緣起的假名如來。此緣起如來所有的實性,就是世間性,不要以為離世間法,別有如來。

 

如來無有實自性,世間也是無有實自性的。在此緣起假名的性空中,如來與世間同等的。在無自性的畢竟空中,世間與如來也沒有差別的,法法都也是平等的。

 

如來的本性,即畢竟空寂,與世間法的性空,平等平等。『生死即法身』,約此意說。如來在世,尚且是『若欲見佛者,應觀空無相』,何況如來滅度以後?

 

七、結讚歸宗

 

瞿曇大聖主,憐愍說是法,悉斷一切見,我今稽首禮。(〈觀邪見品〉第二十七)

 

瞿曇大聖主,是聖中之聖。憐愍有情,說八不的緣起法。使他們從緣起法中,悟解諸法空性,悉斷一切有無、常斷、一異、有邊無邊等的諸見。性空假名,在八不緣起中,開示真實。佛太偉大崇高、太慈悲了!所以我至誠向如來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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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宋天竺三藏求那跋陀羅譯

佛說十二頭陀經(一名沙門頭陀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給孤獨園精舍。與八千比丘僧菩薩萬人。皆著衣持缽遊行乞食。食已至阿蘭若處。加趺而坐。

  爾時世尊怡然微笑。時長老摩訶迦葉。從座起整衣服。長跪合掌而白佛言。世尊。我從昔來未曾見佛無緣而笑。願見哀愍告示我等。

  佛告迦葉。見阿蘭若處。十方諸佛皆讚歎。無量功德皆由此生。求聲聞者得聲聞乘。求緣覺者得緣覺乘。求大乘者速得無上正真之道。我今住此是故喜耳。爾時摩訶迦葉聞佛所說。歡欣踴躍嘆未曾有。重白佛言。世尊。此阿蘭若處利益弘深。能令眾生依此修學成三乘道。唯願世尊。開示我等阿蘭若法。

  佛告迦葉。諦聽善思念之。我當爲汝略說其義。迦葉白佛言。世尊。唯然受教。佛告迦葉。阿蘭若比丘。遠離二著形心清淨行頭陀法。行此法者。有十二事。一者在阿蘭若處。二者常行乞食。三者次第乞食。四者受一食法。五者節量食。六者中後不得飲漿。七者著弊納衣。八者但三衣。九者冢間住。十者樹下止。十一者露地坐。十二者但坐不臥。

  一者阿蘭若比丘行頭陀時。應作是念我今在此空閒之處。爲無上道捨身命財修三堅法。死當如[袖-由+厭]死不生顧戀。若至病苦須人之時。當作是念。我今一身爲。法出家法爲我伴。若勤行法者即是救護。是爲阿蘭若法行者。本以居家多惱。舍父母妻子出家行道。而師徒同學。還生結著心復多嬈亂。是故受阿蘭若法。令身遠離憒鬧住於空閒。遠離者。離眾鬧聲若放牧處。最近三裏能遠益善。若得身遠離已。亦當令心遠離五欲五蓋。阿蘭若比丘法當如是。

  二者欲入聚落乞食之時。當制六根令不著色聲香味觸法。又不分別男女等相。得與不得其心平等。若好若惡不生增減。不得食時應作是念。釋迦如來舍轉輪王位出家成道。入裏乞食猶有不得。況我無福薄德之人而有得耶。是爲乞食法行者。若受請食。若眾僧食。起諸漏因緣。所以者何。受請食者若得食。便作是念。我是福德好人故得。若不得食則嫌恨請者。彼無所別識不應請者請。應請者不請。或自鄙薄懊惱自責而生憂苦。是貪愛法則能遮道。僧食者。入眾中當隨眾法。斷事擯人。料理僧事。處分作使。心則散亂妨廢行道。有如是等惱亂事故。應受常乞食法。

  三者頭陀比丘。不著於色不輕眾生。等心憐愍不擇貧富故。受常次第乞食法。

  四者應作是念。我今求一食尚多有所妨。何況小食中食後食。若不自損則失半日之功。不能一心行道。爲佛法故。爲行道故。不爲身命。如養馬養豬。是故斷數數食。應受一食法。

  五者得一食時應作是念。我今若見渴乏眾生。以一分施之。我爲施主彼爲受者。施已作是願言。令一切眾生興福救之莫墮慳貪。持食至空靜處。減一叚著淨石上施諸禽獸。亦如上願。若欲食時當敷尼師壇淨手。作是念言。身中有八萬戶蟲。蟲得此食皆悉安隱。我今以食施此諸蟲。後得道時當以法施。汝是爲不捨眾生。若不見睏乏者。但食三分之二。以自支身命。所以者何。行者若貪心極啖令腹脹胸塞妨廢行道。若留一分則身輕安隱易消無患。於身無損則行道無廢。是故應受節量食法。

  六者節量食後。過中飲漿則心生樂著。求種種漿果漿蜜漿等。求欲無厭不能一心修習善法。如馬不著勒。左右啖草不肯進路。若著轡勒。則啖草意斷隨人意去。是故受中後不飲漿法。七者應入聚落中。拾故塵棄物浣之令淨。作弊納衣覆除寒露。有好衣因緣。則四方追求墮邪命中。若得人好衣則生親著。若不親著檀越則恨。若僧中得衣如上說僧中之過。有好衣是未得道者生貪著處。好衣因緣招致賊難。或至奪命。有如是等患故。應受弊納衣。

  八者應少欲知足。衣趣蓋形不多不少。白衣爲好故畜種種衣。或有外道苦行裸形無恥。是故佛弟子應舍二邊處中道受但三衣法。

  九者若佛在世若滅度後。應修二法。所謂止觀無常空觀。是佛法初門能令厭離三界。冢間常有悲啼哭聲。死屍狼籍眼見無常。又火燒鳥獸所食不久滅盡。因是屍觀。一切法中易得無常想。又冢間住。若見死屍臭爛不淨。易得九想觀。是離欲初門。是故應受冢間住法。

  十者行人已作不淨無常等觀。得道事辦。若未得道者心則大厭。是故應舍至樹下思惟求道。又如佛生時。成道轉法輪般涅槃時皆在樹下。行者隨諸法常處樹下。有如是等因緣故。應受樹下坐法。

  十一者在樹下住。如半舍無異。蔭覆涼樂又生愛著。我所住者好。彼樹下如是等生漏故。至露地住。作是思惟。樹下有種種過。一者雨漏濕冷。二者鳥屎污身毒蟲所住。有如是等過。空地則無此患。露地者著脫衣裳隨意快樂。月光遍照令心明利。易入空定。是故應受露地坐法。

  十二者身四威儀中坐爲第一。食易消化氣息調和。求道者大事未辦。諸煩惱賊常伺其便。不宜安臥。若行若立心動難攝。亦不可久。是故應受常坐法。若欲睡時脅不著席。是爲十二頭陀之法。

  佛告比丘。汝等念者係心一處無令散亂。禪定功德從是得生。一切凡夫以顛倒故。系有我人眾生受命。隨逐假名起諸妄見。從本以來五陰清淨。空無我所不生不滅不出不在。非凡夫非不凡夫。非聖人非不聖人。離諸名數言語道絕。諸佛不能行不能到。汝等今者。宜各靜緣諦觀身相。時諸比丘聞佛所說。心生歡欣。即觀此身。皮膚血肉膿爛穢惡。筋骨脈髓肪膏腦膜。目淚洟唾肝膽脾腎。心肺痰癊生熟二藏。小腸大腸大小便利。發毛爪齒胞垢污等。三十六物九孔不淨。從外至內從內至外。推求我相了不可得。精勤不已遂見色心。唸唸生滅。如水流燈焰。生無所從來。滅無所至。現在不住。知此五陰從本以來空無所有。滅除諸相證如實智。成阿羅漢。諸菩薩等思惟法已得無生忍。滿足十地。

  佛告諸大眾。誰能於後像法之中。護持此經廣宣流布。使求佛道者識其要妙。時天帝釋與龍神八部。聞佛宣告從空而下。稽首佛足而白佛言。世尊。若像法之中有三乘人。在空閒處求佛道者。我等爲作衛護。不令諸惡鬼神得嬈亂之。文殊師利法王子白佛言。世尊。我當承佛威神。於未來世護持此經使不斷絕。有修學者爲作開導。爾時阿難前白佛言。世尊。當何名此經。云何奉持。佛告阿難。此經名爲頭陀苦行。亦名離著集諸善本。汝當奉持。爾時天龍八部。一切大眾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十二頭陀苦行

 1.阿蘭若處,居住在森林樹下,儘量離開塵世人居住的地方而住在較安靜的場所。

2.常行乞食,受天、人供養,不為食而煩惱。

3.次第乞食,乞食不分貧富之家,沿門托缽。

4.受一食法,一日只吃一餐。

5.節量食,控制食量,不過食,缽中只受一團飯足矣。

6.午後不得飲漿,過中午之後不得飲漿。

7.著弊(ㄋㄚˋ),又作糞掃衣,穿著用廢棄的舊衣布料製成的衣服。

8.但三衣,除了三衣之外不需要其他多餘的衣物。

9.(ㄓㄨㄥˇ)間住,居住於墓地之間。

10.樹下止,在樹下修習佛法。

11.在露地坐,擇空曠露天之地打坐。

12.常坐不臥,長時間坐禪,不躺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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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論頌

 

中觀 四 百 論 頌        聖天菩薩 造  法尊法師 譯

※第1-8品皆是開示世俗諦的道次第-大乘種姓行者心相續,成為法器

※第9-15品皆是開示勝義諦的道次第-從無我見到微細的無我見

※第16品是總結

第一品   明破常執方便品(藏:破常)

1.若有三世主,自死無教者,彼猶安然睡,有誰暴於彼。

2.為死故而生,隨他行本性,現見是為死,非是為存活。

3.汝見去時短,未來時間長,汝思等不等,顯同怖呼喚。

4.由死共他故,汝無死畏者,豈唯害一人,由嫉使生苦。

5.老病可治故,汝無畏死者,後罰無可治,汝極應畏死。

6.如所宰眾畜,死是眾所共,復現見死者,汝何不畏死。

7.由時無定故,便思我常者,則終有一日,死來傷害汝。

8.只顧未來利,不顧生命盡,誰說自賣身,稱汝為智者。

9.何故自為質,造作諸惡業,汝定如智者,對我已離染。

10.任誰所謂活,唯心剎那頃,眾生不了彼,故自知極少。

11.汝愛久存活,而不樂衰老,噫同類眾生,見汝行為善。

12.汝應憂自死,何憂兒孫等,自過而責他,豈非所應呵。

13.若時未請求,自來為子女,彼不問自去,非是不應理。

14.唯由愚癡故,不知子行相,此欲他去相,已用老衰表。

15.如父愛其子,彼則不如是,世間向下行,故難生天趣。

16.若時不隨順,則都無所愛,爾時起貪愛,唯同於貿易。

17.由離所生苦,人心速消失,可觀由離苦,表貪不堅固。

18.既知自損惱,都無少功德,汝自為詭詐,此亦不應理。

19.如為分佈苦,世間遍流轉,于已苦眾生,佈苦復何為。

20.若喜彼集聚,何不喜彼離,集聚與分離,豈非俱時有。

21.過去無有始,未來無有終,何故汝見合,不見長時離。

22.剎那等諸時,定如諸怨害,故於彼怨害,汝都不應貪。

23.惡慧怖分離,不能出家者,智者定應作,誰待於治罰。

24.汝思作此已,後當往林間,若作已後棄,作彼有何德。

25.若誰有此念,思我定當死,彼已捨貪故,于死更何畏。

 

第二品    明破樂執方便品(藏:破樂)

1.雖見身如怨,然應保護身,具戒久存活,能作大福德。

2.人苦從身生,安樂由他起,身是眾苦器,汝何重此身。

3.若人所生樂,不能大於苦,如是極大苦,甯猶思維小。

4.世人皆趨樂,樂者實難得,故于此眾生,眾苦如隨逐。

5.如欲能得苦,樂豈能如欲,汝何重稀者,多者何不畏。

6.已得安樂身,反成眾苦器,重身與重怨,二者實相同。

7.身雖久享樂,不能成樂體,謂他勝本性,此定不應理。

8.勝者為意苦,劣者從身生,即由此二苦,日日壞世間。

9.樂由分別生,分別隨苦轉,是故除苦外,更無大力者。

10.如如時漸進,如是苦漸增,故樂於此身,現見屬客性。

11.苦因緣眾多,眾病及外事,不見於人類,有爾許樂因。

12如樂正增長,現見即回轉,不見苦增長,有如是回轉。

13.安樂俱因緣,現見可回轉,眾苦俱因緣,終無回轉者。

14.汝正死時去,現去及當去,正死說為樂,畢竟不應理。

15.諸有情常有,饑渴等逼迫,逼迫說為樂,畢竟不應理。

16.無能諸大種,和合說名生,相違說為樂,畢竟不應理。

17.寒冷等對治,非能常時有,正壞說為樂,畢竟不應理。

18.無勞而享受,地上都非有,說作業為樂,畢竟不應理。

19.自于此後世,常應防罪惡,有惡趣云樂,畢竟不應理。

20.諸人于乘等,安樂非恒常,若初無發起,彼後何增長。

21.如有于金器,嘔吐生歡喜,如是於治苦,有妄思為樂。

22.初起滅已生,苦起亦何樂,故思能仁說,生滅皆是苦。

23.異生不見苦,云被樂所覆,然能障蔽苦,其樂都非有。

24.當告異生說,汝苦不離染,如來決定說,癡中最下者。

25.無常定有損,有損則非樂,故說凡無常,一切皆是苦。

 

第三品    明破淨執方便品(藏:破淨)

1.雖經久受用,境無窮盡際,如惡醫治病,汝身勞無果。

2.如有依土蟲,愛土終不息,如是愛欲人,欲望增亦爾。

3.一切諸婦女,稠密無差異,色亦為他用,美女汝何為。

4.誰於誰悅意,彼由彼生喜,犬等亦所共,惡慧汝何貪。

5.汝得端正女,原為眾人共,獲彼汝覺奇,此奇實非有。

6.具德則覺愛,相違則生嗔,不決定住故,前後何者實。

7.愚夫起貪欲,非唯具德者,無因而轉趣,其滅豈從因。

8.若時未知他,爾時愛其夫,婦女如惡症,常應防外緣。

9.壯年自所作,老時不樂彼,如何解脫者,於彼不憂惱。

10.不貪者無樂,非愚亦無貪,若意常外馳,彼樂為何等。

11.如汝常愛重,不能常與合,屬我非他有,此攝持何為。

12.若貪即是樂,婦女應無用,未曾見有說,樂是所棄捨。

13.雖與婦相合,樂從餘緣生,非愚孰妄執,唯婦為樂因。

14.貪蔽如搔癩,不見欲過失,離欲者則見,貪苦如癩者。

15.無怙饑所迫,饑時所動作,貪者遇女時,動作亦如是。

16.有由驕傲故,於廁亦生著,有者貪其婦,於他起嫉心。

17.於不淨起癡,起嗔較應理,於彼起貪愛,畢竟不應理。

18.除人不淨器,尚為所應呵,不淨所從出,何不思呵毀。

19.若一切淨物,後觸成不淨,智人誰能說,彼中有淨性。

20.有唯住穢室,無穢則不住,於彼不淨蟲,愚故生驕傲。

21.隨用何方便,身內不能淨,汝應勤淨內,非如是淨外。

22.若具污穢身,如癩非眾同,有穢如癩者,則為眾所棄。

23.如人肢殘缺,假鼻生歡喜,花等治不淨,貪著亦如是。

24.若處生離貪,彼不應名淨,決定為貪因,是事都非有。

25無常與不淨,苦性及無我,總於一事上,四性皆容有。

 

第四品    明破我執方便品(藏:破我)

1,我我所驕傲,世智者誰起,以一切有情,諸境皆共故。

2.大分雇公僕,汝有何所驕,隨所負責任,要待他授給。

3.如傭得所得,思主為施者,主給所應給,自矜為施主。

4.餘視為苦處,汝起顛倒念,以他事存活,汝由何生喜。

5.王是護世者,亦為世所護,由一而生驕,餘何不離驕。

6.種中喜自業,存活者難得,若汝獲不善,汝難得善趣。

7.若由他使作,世說彼為愚,如汝隨他轉,更無有餘者。

8.要由我保護,取世間工資,若自作罪惡,無悲誰同彼。

9.若作罪眾生,非是所悲憫,則愚夫異生,皆非所庇護。

10.自生歡喜因,隨處皆非無,由教等為因,不能滅非福。

11.若謂正防護,國王便為法,煩惱諸匠人,何緣不成法。

12.世間依國王,國王尤可訶,喻善訶有愛,普為世間母。

13.非愚不得王,愚人無悲憫,國王雖護者,無悲不住法。

14.諸仙一切行,智者不全為,以彼諸仙中,有劣中勝故。

15.往昔諸善王,護世如愛子,諸依諍世法,今如鹿曠野。

16.若得便為害,國王無罪者,盜賊便害他,最初亦非有。

17.若於酒等事,捨財非供養,陣中捨自身,豈思為供養。

18.國王護世間,汝全無依怙,怙者自無助,誰能生歡喜。

19.國王命終後,名稱無少德,無德與屠狗,何無大名稱。

20.若時大權勢,由自福德招,是則不可說,此終無權勢。

21.諸生活方便,世間說名種,故一切有情,無種姓差別。

22.過去時久遠,女性意動搖,是故剎帝利,非由種姓生。

23.首陀由作業,既成剎帝利,首陀由作業,何非婆羅門。

24.如王分權利,不能分罪惡,智者誰為他,自摧毀後世。

25.自在所起慢,當觀他有勢,若等若增勝,善士心不起。

 

第五品    明菩薩行品(藏:說明菩薩的行持)

決定大乘種姓者,思惟前4品後,起願菩提心而行六度

1.諸佛所動作,都非無因緣,乃至出入息,亦為利有情。

2.猶如死主聲,世間皆生畏,如是遍智聲,死主亦生畏。

3.佛知作不作,應說不應說,以是何因說,遍智非遍智。

4.除心則行等,不見有福等,是故諸業中,唯意為主要。

5.菩薩由意樂,若善若不善,一切成妙善,以意自在故。

6.菩薩初發心,勝過大地上,一切眾生類,轉輪王福德。

7.若有建寶塔,高與世間等,調伏使發心,說福勝於彼。

8.師長欲利他,應承事弟子,因彼不知利,故名為弟子。

9.如鬼執雖嗔,醫者不生惱,能仁觀煩惱,非惑繫眾生。

10.隨彼何所喜,先應觀彼法,倘若已失壞,都非正法器。

11.如母于病兒,特別覺痛愛,如是諸菩薩,特意憫惡者。

12.或作彼弟子,或作彼師長,以種種方便,令有情通達。

13.如善巧良醫,少有不治症;獲巧力菩薩,非所化甚少。

14.若菩薩境中,有由未策勵,墮落於惡趣,是智者所呵。

15.若於他苦迫,不欲贊悲憫,如何於無怙,能哀湣行施。

16.若有為利他,久住於世間,間住尚有損,況真心起嗔。

17.若一切生中,常具足五通,於劣現劣身,此乃最難行。

18.方便諸時中,久遠所集福,如來說彼量,尚非遍智境。

19.施聲能顯示,死法及餘有,是故于菩薩,施聲恒優美。

20.若謂今行施,當感大果報,有所取所捨,如商賈應呵。

21.若昔所作惡,有亦成非有,彼具善業者,無有不能辦。

22.大勢心意者,此間亦無損,故彼視三有,涅槃無差別。

23.若誰一切時,從心自在生,何因彼不成,一切世間主。

24.世間亦現見,從勝出最勝,故不思議力,應知亦定有。

25.如是甚深法,愚夫生恐懼,如是劣根者,怖最稀有法。

 

第六品    明斷煩惱方便品(藏:斷煩惱的方法)

1.由樂增長貪,由苦增長嗔,若樂非苦行,苦何為苦行。

2.貪業能攝集,嗔業起鬥爭,癡業能增長,如風於大種。

3.不會故貪苦,無助故嗔苦,無知故愚癡,由彼不達彼。

4.如現見痰病、膽病不俱起;如是現見嗔,與貪不俱起。

5.役貪如奴僕,不愛治彼故;敬嗔如事主,愛敬治彼故。

6.初時愚癡生,中間起嗔恚,末後生貪欲,每日三時起。

7.貪非親似親,汝於彼無畏,人於無益親,豈非特應離。

8.貪有從因生,亦有從緣起,從緣所起貪,易糾治非餘。

9.嗔恚極堅固,定惡作大罪,知如是差別,當盡煩惱際。

10.如身中身根,癡遍一切住,故一切煩惱,由癡斷隨斷。

11.若見緣起理,愚癡則不生,故此一切力,唯應說彼語。

12.常好歌舞等,捨受者潔淨,現見有貪人,有如是等相。

13.佛教有貪者,衣食及住處,一切離善妙,常依師長住。

14.無能而嗔恚,唯使自己醜;有能亦無悲,說此最下等。

15.說不悅意聲,能淨昔作惡,愚蒙不善士,不樂自清淨。

16.所聞不悅意,自住無損惱,故從分別生,妄執由他起。

17.如對毀罵者,則說應治罰,如是對讚者,何不說供養。

18.汝不說可呵,若餘亦知者,不應嗔說者,況嗔不實說。

19.從諸惡劣人,非僅出惡語,惡人發惡語,實屬於少分。

20.損害于他人,於自無少德,汝重無德嗔,唯屬於妄執。

21.若忍無劬勞,能得大福德,若於忍作障,有誰愚同彼。

22.特對強力者,嗔恚則不起,嗔唯陵羸弱,汝何敬重彼。

23.若於嗔處忍,能生諸修德,於德處云畏,汝唯是愚夫。

24.誰滅盡侮毀,而生於他世,與其自作惡,受侮尤善哉。

25.若誰能真知,內識住等相,有此智慧者,煩惱終不住。

 

第七品   明人遠離貪著欲財方便品(藏:說明斷五妙欲的受用的方法)

要斷自身的煩惱之前,要觀五欲的過患。

1.於此大苦海,畢竟無邊際,愚夫沉此中,云何不生畏。

2.韶華適落後,復又現於前,雖住此世間,現見如賽跑。

3.汝於三有中,非能隨願往,隨他轉無畏,豈成有慧者。

4.未來無邊際,常時為異生,如汝過去世,理應勿復爾。

5.聞者所聞教,說者皆難得,以是說生死,非有邊無邊。

6.由於諸人類,多持不善品,以是諸異生,多墮於惡趣。

7.地上惡異熟,故意為損惱,聖者觀三有,等同備宰處。

8.若識不正住,世說為顛狂;則住三有者,智誰說非狂。

9.現見行等苦,違時則消失,以是具慧者,發心盡諸業。

10.若時隨一果,初因不可見,一果見多因,誰能不生畏。

11.既非一切果,決定能成辦,所辦一定滅,為彼何自害。

12.業由功所造,作已無功滅,雖如是而汝,於業不離染。

13.過去則無樂,未來亦非有,現在亦行性,汝勞竟何為。

14.智者畏天趣,亦等同地獄,彼等於三有,難得不生畏。

15.若凡夫亦知,一切生死苦,則於彼剎那,身心同毀滅。

16.有情無慢少,有慢則無悲,從明至明者,故說極難得。

17.棄捨此境已,要求得境界,如是顛倒法,何因許為正。

18.福果為財富,常須防護他,若常防他者,如何為我所。

19.世間諸規律,隨彼行名法,是故較於法,世間力尤強。

20.境由善可愛,彼境亦為惡,舍彼成吉祥,修彼復何為。

21.誰不用教敕,彼則不需法,誰求得教敕,是眾中愚人。

22.由見未來果,汝貪愛法者,見貪未來邊,豈不畏何為。

23.如傭人修福,全同為工資,若尚不樂善,何能作不善。

24.若誰見眾生,如機關幻人,彼等極明顯,能趣於勝位。

25.若誰于生死,諸境皆不喜,則彼於此間,都無可愛樂。

 

第八品    淨治弟子品(藏:說明弟子完全的淨化修學者必須是法器)

說明修學者須具正質、具慧、希求淨化的法器

1.如對不順人,愛念不久住,如是知眾過,愛念不久存。

2.有者於彼貪,有者對彼嗔,有者於彼愚,故無可貪義。

3.若無有分別,則無有貪等,智者誰執著,真義謂分別。

4.任誰與他人,都無同繫縛,若與他同繫,分離則非理。

5.薄福於此法,都不生疑惑,若誰略生疑,亦能壞三有。

6.能仁說何法,增長至解脫,若誰不重彼,顯然非智者。

7.非不空觀空,謂我得涅槃,如來說邪見,不能得涅槃。

8.何經說世間,彼即說流轉;何經說勝義,彼即說還滅。

9.若汝生怖畏,皆非有何為,若實有所作,此法非能滅。

10.若汝貪自品,不喜他品者,不能趣涅槃,二行不寂滅。

11.無作得涅槃,有作招後有,涅槃無礙念,易得餘非易。

12.誰不厭三有,彼豈敬寂滅,如於自家室,難出此三有。

13.有為苦所逼,現見求自死,時彼愚癡故,不能趣勝道。

14.為下根說施,為中根說戒,為上說寂滅,常應修上者。

15.先遮遣非福,中應遣除我,後遮一切見,知此為智者。

16.說一法見者,即一切見者,以一法空性,即一切空性。

17.為樂天趣者,如來說愛法,為求解脫者,呵彼況餘事。

18.求福者隨時,非皆說空性,良藥不對症,豈非反成毒。

19.如對蔑栗車,餘言不能攝,世間未通達,不能攝世間。

20.有無及二俱,亦說二俱非,由病增上故,寧非皆成藥。

21.真見得勝位,略見生善趣,智者常發心,思維內體性。

22.今生知真性,設未得涅槃,後生無功用,定得如是業。

23.如想所作事,成者極稀少,此非無涅槃,諸行解脫得。

24.聞說身無德,貪愛不久住,此道豈不能,永盡一切惑。

25.如見種有終,然彼非有始,如是因不具,故生亦不起。

 

第九品    破常品(藏:破事物是常)

1.一切為果生,所以無常性;故除佛無有,如實號如來。

2.無有時方物,有性非緣生;故無時方物,有性而常住。

3.非無因有性,有因即非常,故無因欲成,真見說非有。

4.見所作無常,謂非作常住,既見無常有,應言常性無。

5.愚夫妄分別,謂空等為常,智者依世間,亦不見此義。

6.非唯一有分,遍諸一切分,故知一一分,各別有有分。

7.若法體實有,卷舒用可得;此定從他生,故成所生果。

8.若離所生果,無有能生因,是故能生因,皆成所生果。

9.諸法必變異,方作餘生因,如是變異因,豈得名常住。

10.若本無今有;自然常為因,既許有自然,因則為妄立。

11.云何依常性,而起于無常,因果相不同,世所未曾見。

12.若一分是因,餘分非因者,即應成種種,種種故非常。

13.在因微圓相,於果則非有,是故諸極微,非遍體和合。

14.於一極微處,既不許有餘,是故亦不應,許因果等量。

15.微若有東方,必有東方分,極微若有分,如何是極微。

16.要取前捨後,方得說為行,此二若是無,行者應非有。

17.若法無初分,無中分後分,是法無所現,由何者能見。

18.若果能壞因,是則因非常,或是處有因,彼處即無果。

19.不見有諸法,常而是有對,故極微是常,諸佛未曾說。

20.離縛所縛因,若有餘解脫,彼都無所生,故不名解脫。

21.究竟涅槃時,無蘊亦無我,不見涅槃者,依何有涅槃。

22.離愛解脫時,有思有何德,若無思有我,便同無所有。

23.若解脫有我,則容有思種,無我則于有,思維亦非有。

24.諸脫離苦人,定非由他有,是故應稱說,我一切永盡。

25.寧在世間求,非求於勝義,以世間少有,於勝義都無。

 

第十品     破我品(藏:破粗的我)

1.內我實非男、非女非非二,但由無智故,謂我為丈夫。

2.若諸大種中,無男女非二,云何諸大種,有男等相生。

3.汝我餘非我,故我無定相,豈不于無常,妄分別為我。

4.我即同於身,生生有變易,故離身有我,常住理不然。

5.若法無觸對,則無有動搖,是故身作業,非命者能造。

6.我常非所害,豈煩修護因,誰恐食金剛,執仗防眾蠹。

7.若有宿生念,便謂我為常,即見昔時痕,身亦應常住。

8.若我與思合,轉成思念者,思亦應非思,故我非常住。

9.我與樂等合,種種如樂等,故應如樂等,理不應是常。

10.若謂我思常,緣助成邪執,如言火常住,則不緣薪等。

11.物不如作用,至滅而有動,故有我無思,其理不成就。

12.餘方起思界,別處見於思,如鐵鏈熔銷,我體一變壞。

13.思如意量小,我似虛空大,唯應觀自相,則不見於思。

14.我德若周遍,何為他不受,彼於彼自體,言障不應理。

15.若德是作者,畢竟無有思,則彼與狂亂,應全無差別。

16.若德能善解,造舍等諸物,而下知受用,非理寧過此。

17.有動作無常,虛通無動作,無用同無性,何不欣無我。

18.或觀我周遍,或見量同身,或執如極徽,智者達非有。

19.常法非可惱,無惱寧解脫,是故計我常,證解脫非理。

20.我若實有性,不應思無我,定知真實者,趣解脫應虛。

21.若解脫時有,前亦應非無,無雜時所見,說彼為真性。

22.若無常即斷,今何有草等,此理若真實,應皆無愚癡。

23.設有所執我,現見色等行,唯從他緣生,從他緣住滅。

24.如緣成芽等,緣成種等生,故無常諸法,皆無常所起。

25.以法從緣生,故體而無斷;以法從緣滅,故體亦非常。

 

第十一品    破時品(藏:破時間是常)

1.瓶等在未來,即非有過現,未來過現有,便是未來無。

2.未來若已謝,而有未來體,此則恒未來,雲何成過去。

3.法若在未來,現有未來相,應即為現在,如何名未來。

4.未來過去有,現有複何無,若一切時有,何緣彼無常。

5.過去若過去,如何成過去,過去不過去,如何成過去。

6.未來若有生,如何非現在;未來若無生,如何非常住。

7.若未來無生,壞故非常者,過去既無壞,如何謂為常。

8.過去與現在,皆不成無常,除斯二趣外,第三亦非有。

9.若後生諸行,先已有定性,說有定性人,應非是邪執。

10.若法因緣生,即非先有體,先有而生者,生已復應生。

11.若見未來有,何不見無法,既現有未來,應不說為遠。

12.未來法若有,修戒等唐捐;若少有所為,果則非先有。

13.諸行既無常,果則非恒有;若有初有後,世共許非常。

14.應非勤解脫,解脫無未來,是則無貪者,應亦起貪惑。

15.若執果先有,造宮舍嚴具,柱等則唐捐,果先無亦爾。

16.諸法有轉變,意亦不能緣,雖爾無智人,妄計有現在。

17.無常何有住,住無有何體,初若有住者,後應無變衰。

18.譬如無一識,能了於二義;如是無一義,二識所能知。

19.時若有餘住,住則不成識;無住住無故,後滅亦非有。

20.法與無常異,法則非無常;法與無常一,法應非有住。

21.無常初即劣,住力定應強;此二複何緣,後見成顛倒。

22.若遍諸法體,無常力非劣,應都無有住,或一切皆常。

23.無常若恒有,住相應常無;或彼法先常,後乃非常住。

24.若法無常俱,而定有住者,無常相應妄,或住相應虛。

25.已見法不現,非後能生心,故唯虛妄念,緣虛妄境生。

 

第十二品    破見品(藏:破邊見-常邊、斷邊)

1.質直慧求義,說為聞法器,不變說者德,亦非于聞者。

2.說有及有因,淨與淨方便,世間自不了,過豈在牟尼。

3.捨諸有涅槃,邪宗所共許,真空破一切,如何彼不欣。

4.不知捨方便,無由能棄捨,是故牟尼說,餘定無涅槃。

5.若於佛所說,深事以生疑,可依無相空,而生決定信。

6.觀現尚有妄,知後定為虛,諸依彼法行,被誑終無已。

7.智者自涅槃,是能作難作,愚夫逢善導,而無隨趣心。

8.不知無怖畏,遍知亦復然,定由少分知,而生於怖畏。

9.生死順流法,愚夫常習行,未曾修逆流,是故生怖畏。

10.諸有愚癡人,障他真實見,無由生善趣,如何證涅槃。

11.甯毀犯尸羅,不損壞正見,尸羅生善趣,正見得涅槃。

12.愚寧起我執,非說無我理,一者向惡趣,勝者趣涅槃。

13.空無我妙理,諸佛真境界,能壞眾惡見,涅槃不二門。

14.愚聞空法名,皆生大怖畏,豈見大力者,怯弱不生畏。

15.諸佛雖無心,說摧他論法,而他論自壞,如野火焚薪。

16.諸有悟正法,定不樂邪宗,故我見此法,如同能滅門。

17.若知佛所說,真空無我理,有亦無所欣,無亦無所怖。

18.見諸外道眾,為多無義因;樂正法有情,誰不深悲憫。

19.婆羅門離繫,如來三所宗,耳眼意能知,故佛法深細。

20.婆羅門所宗,多令行誑詐;離繫外道法,多分順愚癡。

21.恭敬婆羅門,為誦諸明故;憫念離繫者,由自苦其身。

22.如苦業所感,不成為正法,如是生非法,是世異熟故。

23.如來所說法,略言唯二種,不害生人天,觀空證涅槃。

24.世人耽自宗,如愛本生地,於能滅彼因,汝何能生欣。

25.有智求勝德,亦愛他真理,日輪於地上,有目皆共睹。

 

※第十三~十五品,是破應成派的所破

第十三品    破根境品(藏:破根境實有自性/自性成立)

1.若見瓶色時,非能見一切,見真者誰說,瓶為可現見。

2.諸有勝慧人,隨前所說義,於香味及觸,一切類應遮。

3.若由見色故,便言見一切,由不見餘故,色應名不見。

4即唯於瓶色,亦非現見性,以彼有彼分,此分中分故。

5.極微分有無,應審諦思察,引不成為證,義終不可成。

6.一切成分色,復成為有分,故言說文字,此中亦非有。

7.離顯色有形,云何取形色,即顯取顯色,何故不由身。

8.如離於色外,不見於色因,若如是二體,何故眼不取。

9.見地名為堅,是身根所取,以是唯觸中,乃可說名地。

10.由所見生故,此瓶無少德,故如所見生,其有性非有。

11.眼等皆大造,何眼見非餘,故業果難思,牟尼真實說。

12.智緣未有故,智非在見先,居後智唐捐,同時見無用。

13.眼若行至境,色遠見應遲,何不亦分明,照極遠近色。

14.若見色眼行,其行則無德,或名所欲見,言定則成妄。

15.若不往而觀,應見一切色,眼既無行動,無遠亦無障。

16.一切法本性,先應自能見,何故此眼根,不見於眼性。

17.眼中無有識,識中亦無見,色中二俱無,彼何能見色。

18.若聲說而行,何不成說者,若不說而行,何緣生彼解。

19.若至耳取聲,聲初由何取,聲非單獨至,如何能單取。

20.聲乃至未聞,應非是聲性;無聲後成聲,此定不應理。

21.心若離諸根,去亦應無用,設如是命者,應常無有心。

22.令心妄取塵,依先見如焰,妄立諸法義,是想蘊應知。

23.眼色等為緣,如幻生諸識,若執為實有,幻喻不應成。

24.世間諸所有,無不皆難測,根境理同然,智者何驚異。

25.諸法如火輪,變化夢幻事;水月彗星響,陽焰及浮雲。

 

第十四品    破邊執品(藏:破最微細的邊見-無明)

1.若有任何法,都不依他成,可說為實有,然彼皆非有。

2.非一色即瓶,非異瓶具色,非依瓶有色,非有瓶依色。

3.若見二相異,謂離瓶有同,非爾是則同,何不異於瓶。

4.若一不名瓶,瓶應不名一,此具非相等,由此亦非一。

5.若色遍於實,色實得大名,敵論若非他,應申自宗義。

6.非由於能相,能成其所相,此中異數等,實性亦非有。

7.離別相無瓶,故瓶體非一,一一非瓶故,瓶體亦非多。

8.非無有觸體,與有觸體合,故色等諸法,不可合為瓶。

9.色是瓶一分,故色體非瓶,有分既為無,一分如何有。

10.一切色等性,色等相無差,唯一類是瓶,余非有何理。

11.若色異味等,不異於瓶等,無彼等自無,如何不異色。

12.瓶等既無因,體應不成果,故若異色等,瓶等定為無。

13.若瓶由因生,因復從他成,自體尚不成,如何能生他。

14.色等和合時,終不成香等,故和合一體,應如瓶等無。

15.如離於色等,瓶體實為無,色體亦應然,離風等非有。

16.暖即是火性,非暖如何燒,故薪體為無,離此火非有。

17.餘暖雜成故,如何不成火,若餘不成暖,不可說彼有。

18.若火微無薪,應離薪有火,火微有薪者,則無一極微。

19.審觀諸法時,無一體實有,無體既非有,多體亦應無。

20.若法更無餘,汝謂為一體,諸法皆三性,故一體為無。

21.有非有俱非,一非一雙泯,隨次應配屬,智者達非真。

22.於相續假法,惡見謂真常,積集假法中,邪執言實有。

23.若有從緣成,彼即無自在:此皆無自在,是故我非有。

24.諸法若無果,皆無有和合,為果而和合,聖見彼無合。

25.識為諸有種,境是識所行,見境無我時,諸有種皆滅。

 

第十五品    破有為相品(藏:破有為法的定義-生、住、滅)

1.最後無而生,既無何能生;有則本來生,故有豈能生。

2.果若能違因,先無不應理,果立因無用,先有亦不成。

3.此時非有生,彼時亦無生,此彼時無生,何時當有生。

4.如生於自性,生義既為無,於他性亦然,生義何成有。

5.初中後三位,生前定不成,二二既為無,一一如何有。

6.非離於他性,唯從自性生,故從自他俱,其生定非有。

7.前後及同時,二俱不可說,是故生與瓶,同時生非有。

8.若前生故者,前生不成舊,若謂後生者,後生亦不成。

9.如現在諸法,不從現世起,非從未來生,亦非從過去。

10.生既無所來,滅亦無所往,如是則三有,如何非如幻。

11.生住滅三相,同時有不成,前後亦為無,如何當有生。

12.若生等諸相,復有一切相,故滅應如生,住亦應如滅。

13.所相異能相,何為體非常,或者彼四法,皆無有自體。

14.有不生有法,有不生無法,無不生有法,無不生無法。

15.有不成有法,有不成無法,無不成有法,無不成無法。

16.生時謂半生,故生時不生,或則應一切,皆我為生時。

17.作為生時體,則不成生時,不作生時體,亦不成生時。

18.若二時中間,無無中間者,則無有生時,彼有中間故。

19.由於生時滅,乃有生時生,是故應可見,有餘生時體。

20.若至已生位,理必無生時,已生有生時,云何從彼起。

21.未至已生位,若立為生時,何不謂無瓶,未生無別故。

22.生時體未圓,異於未生位,是亦異已生,故應未生生。

23.若說言生時,先無後乃有,此亦未生生,未生何能生。

24.體圓說名有,未作說為無,若尚無生時,說何為生時。

25.若時離其因,無別所成果。爾時生與滅,理皆不可成。

 

第十六品    教誡弟子品(藏:透過造論的目的,以及斷除剩餘惡劣的問難者的質疑,而去抉擇阿闍梨與弟子的定義-適合講說此四百論)

1.由少因緣故,疑空謂不空,依前諸品中,理教應重遣。

2.能所說若有,空理則為無,諸法假緣成,故三事非有。

3.若唯說空過,不空義即成,不空過已明,空義應先立。

4.諸欲壞他宗,必應成己義,何樂談他失,而無立己宗。

5.若觀察即無,彼不成為宗,則一性等三,亦皆非宗義。

6.許瓶為現見,空因非有能,餘宗所說因,此無餘容有。

7.既無有不空,空複從何起,如無所治品,能治云何成。

8.若許有宗者,無宗即成宗,無宗若非有,有宗應不成。

9.若諸法皆空,如何火名暖,暖火亦非有,如前已俱遣。

10.若謂法實有,遮彼說為空,應四論皆真,見何過而捨。

11.乃至極微體,都無如何生,佛亦未許無,故彼不應理。

12.若真離有無,何緣言俗有,汝本宗亦爾,致難復何為。

13.諸法無體性,不應有差別,諸物上共見,彼即無差別。

14.無故于他宗,不能答難者,他因破自宗,何故不自立。

15.說破因易得,是世俗虛言,汝何緣不能,遮破真空義。

16.有名詮法有,謂法實非無,無名表法無,法實應非有。

17.由名解法有,遂謂法非無,因名知法無,應信法非有。

18.若由世間說,皆世間有者,諸法有自性,何成世間有。

19.謗諸法為無,可墮於無見,唯蠲諸妄執,如何說墮無。

20.由無有性故,無性亦非有,有性既非有,無性依何立。

21.有因證法空,法空應不立,宗因無異故,因體實為無。

22.謂空喻別有,例諸法非空,唯有喻應成,內我同烏黑。

23.若法本性有,見空有何德,虛妄分別縛,證空見能除。

24.說一有一無,非真亦非俗,是故不能說,此有彼非有。

25.有非有俱非,諸宗皆寂滅,於中欲興難,畢竟不能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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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 無作 三昧

雜阿含經》卷33 - 926經:

佛告跋迦利。

比丘於地想能伏地想,於水、火、風想、無量空入處想、識入處想、無所有入處、非想非非想入處想。

此世他世,日、月、見、聞、覺、識,若得若求,若覺若觀,悉伏彼想。

跋迦利!

比丘如是禪者,不依地、水、火、風,乃至不依而修禪。」

 

《大乘起信論》卷1:

云何修行止觀所言止者,謂一切境界相,隨順奢摩他觀義故。

所言觀者,謂分別因緣生滅相,隨順毘缽舍那觀義故

云何隨順?以此二義,漸漸修習不相捨離,雙現前故。

若修者,住於靜處端坐正意,不依氣息、不依形色、不依於空、不依地水火風,乃至不依見聞覺知。

一切諸想隨念皆除,亦遣除想,以一切法本來無相,念念不生、念念不滅,亦不得隨心外念境界,後以心除心。

心若馳散,即當攝來住於正念。

是正念者,當知唯心,無外境界。

復此心亦無自相,念念不可得,若從坐起去來進止有所施作,於一切時常念方便隨順觀察,久習淳熟其心得住。

以心住故漸漸猛利,隨順得入真如三昧,深伏煩惱信心增長,速成不退。

唯除疑惑、不信、誹謗、重罪、業障、我慢、懈怠,如是等人所不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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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阿含經》卷13第(三三五)經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拘留搜調牛聚落。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今當為汝等說法,初、中、後善,善義善味,純一滿淨,梵行清白,所謂第一義空經。

諦聽善思當為汝說。


 云何為第一義空經?諸比丘!眼生時無有來處,滅時無有去處如是眼不實而生,生已盡滅,有業報而無作者

 

滅已,異相續,除俗數法。耳、鼻、舌、身、意亦如是說,除俗數法。

 

俗數法者,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如無明緣行,行緣識 ……」廣說乃至「純大苦聚集起

又復,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無明滅故行滅,行滅故識滅 ……」如是廣說,乃至「純大苦聚滅

比丘!是名第一義法經。」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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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第三百四十七 大唐三藏法師玄奘奉  詔譯

初分囑累品第五十八之二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布施波羅蜜多,亦教他修布施波羅蜜多;自修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波羅蜜多,亦教他修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波羅蜜多。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四念住,亦教他修四念住;自修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亦教他修四正斷乃至八聖道支。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住內空,亦教他住內空;自住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亦教他住外空乃至無性自性空。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住真如,亦教他住真如;自住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亦教他住法界乃至不思議界。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住苦聖諦,亦教他住苦聖諦;自住集、滅、道聖諦,亦教他住集、滅、道聖諦。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四靜慮,亦教他修四靜慮;自修四無量、四無色定,亦教他修四無量、四無色定。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八解脫,亦教他修八解脫;自修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亦教他修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空解脫門,亦教他修空解脫門;自修無相、無願解脫門,亦教他修無相、無願解脫門。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五眼,亦教他修五眼;自修六神通,亦教他修六神通。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佛十力,亦教他修佛十力;自修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亦教他修四無所畏乃至十八佛不共法。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無忘失法,亦教他修無忘失法;自修恒住捨性,亦教他修恒住捨性。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一切陀羅尼門,亦教他修一切陀羅尼門;自修一切三摩地門,亦教他修一切三摩地門。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一切智,亦教他修一切智;自修道相智、一切相智,亦教他修道相智、一切相智。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一切菩薩摩訶薩行,亦教他修一切菩薩摩訶薩行。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無上正等菩提,亦教他修無上正等菩提。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修無生法忍,亦教他修無生法忍。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嚴淨佛土,亦教他嚴淨佛土;自成熟有情,亦教他成熟有情。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學轉無上法輪,亦教他學轉無上法輪。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以無量微妙相好莊嚴其身,亦教他以無量微妙相好莊嚴其身,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順逆觀十二緣起,亦教他順逆觀十二緣起。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觀一切法無我、無有情、無命者、無生者、無養者、無士夫、無補特伽羅、無意生、無儒童、無作者、無受者、無知者、無見者,亦教他觀一切法無我乃至無見者。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是菩薩摩訶薩自觀一切法如幻、如夢、如像、如響、如光影、如陽焰、如變化事、如尋香城,雖皆似有而無實性,亦教他觀一切法如幻乃至如尋香城,雖皆似有而無實性。由是因緣善根增長,若於無上正等菩提有退轉者,無有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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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說雜阿含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尊者舍利弗,在耆闍崛山

時!有長者子,名:輸屢那。日日遊行,到耆闍崛山,詣舍利弗所頭面禮足,卻坐一面。

時!舍利弗謂輸屢那:若沙門、婆羅門於色不如實知,色集不如實知,色滅不如實知,色滅道跡不如實知故,輸屢那!當知此沙門、婆羅門,不堪能斷色。

如是!沙門、婆羅門於受、想、行、識不如實知,識集不如實知,識滅不如實知,識滅道跡不如實知故,不堪能斷識

輸屢那!若沙門、婆羅門於色如實知,色集如實知,色滅如實知,色滅道跡如實知故,輸婁那!當知此沙門、婆羅門堪能斷色。

如是!輸屢那。若沙門、婆羅門於受、想、行、識如實知,識集如實知,識滅如實知,識滅道跡如實知故,輸屢那!當知此沙門、婆羅門堪能斷識

輸屢那!於意云何?色為常?為無常耶?

答言:無常。

又問:若無常者,是苦耶?

答言:是苦。

舍利弗言:若色無常,苦者,是變易法,聖弟子寧於中見色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

輸屢那!如是!受、想、行、識為常?為無常耶?

答言:無常。

又問:若無常者,是苦耶?

答言:是苦。

又問:若無常,苦者,是變易法,聖弟子寧於中見識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曰:不也

輸屢那!當知色,若過去、若未來、若現在、若內、若外、若麤、若細、若好、若醜、若遠、若近,於一切色不是我、不異我、不相在,是名如實知。輸屢那!聖弟子於色生厭、離欲、解脫,解脫生、老、病、死、憂、悲、苦惱。

如是!受、想、行、識,若過去、若未來、若現在、若內、若外、若麤、若細、若好、若醜、若遠、若近,彼一切識,不是我、不異我、不相在,是名如實知。輸屢那!聖弟子於識,生厭、離欲、解脫,解脫生、老、病、死、憂、悲、苦惱。

時!輸屢那聞舍利弗所說,歡喜踊躍,作禮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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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法蓮華經 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無盡意菩薩問偈的二十六偈

普門品云:

世尊妙相具 我今重問彼 佛子何因緣 名為觀世音
具足妙相尊 偈答無盡意 汝聽觀音行 善應諸方所

弘誓深如海 歷劫不思議 侍多千億佛 發大清淨願
我為汝略說 聞名及見身 心念不空過 能滅諸有苦


假使興害意 推落大火坑 念彼觀音力 火坑變成池
或漂流巨海 龍魚諸鬼難 念彼觀音力 波浪不能沒
或在須彌峰 為人所推墮 念彼觀音力 如日虛空住

或被惡人逐 墮落金剛山 念彼觀音力 不能損一毛
或值怨賊繞 各執刀加害 念彼觀音力 咸即起慈心
或遭王難苦 臨刑欲壽終 念彼觀音力 刀尋段段壞

或囚禁枷鎖 手足被杻械 念彼觀音力 釋然得解脫
咒詛諸毒藥 所欲害身者 念彼觀音力 還著於本人
或遇惡羅剎 毒龍諸鬼等 念彼觀音力 時悉不敢害

 

若惡獸圍繞 利牙爪可怖 念彼觀音力 疾走無邊方
蚖蛇及蝮蝎 氣毒煙火然 念彼觀音力 尋聲自迴去
雲雷鼓掣電 降雹澍大雨 念彼觀音力 應時得消散

眾生被困厄 無量苦逼身 觀音妙智力 能救世間苦
具足神通力 廣修智方便 十方諸國土 無剎不現身
種種諸惡趣 地獄鬼畜生 生老病死苦 以漸悉令滅

真觀清淨觀 廣大智慧觀 悲觀及慈觀 常願常瞻仰
無垢清淨光 慧日破諸闇 能伏災風火 普明照世間
悲體戒雷震 慈意妙大雲 澍甘露法雨 滅除煩惱焰

諍訟經官處 怖畏軍陣中 念彼觀音力 眾怨悉退散
妙音觀世音 梵音海潮音 勝彼世間音 是故須常念

念念勿生疑 觀世音淨聖 於苦惱死厄 能為作依怙
具一切功德 慈眼視眾生 福聚海無量 是故應頂禮

 

「觀音菩薩妙難酬,清淨莊嚴累劫修   三十二應徧塵剎,百千萬劫化閻浮   瓶中甘露常時灑,手內楊枝不計秋   千處祈求千處應,苦海常做度人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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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卷第二百九十六

      大唐三藏法師玄奘奉  詔譯

    初分說般若相品第三十七之五

  佛言:「善現!五眼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六神通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五眼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六神通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五眼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六神通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佛言:「善現!佛十力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佛十力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四無所畏乃至十八佛不共法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佛十力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四無所畏乃至十八佛不共法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佛言:「善現!無忘失法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恒住捨性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無忘失法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恒住捨性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無忘失法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恒住捨性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佛言:「善現!一切智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道相智、一切相智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一切智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道相智、一切相智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一切智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道相智、一切相智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佛言:「善現!一切陀羅尼門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一切三摩地門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一切陀羅尼門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一切三摩地門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一切陀羅尼門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一切三摩地門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佛言:「善現!預流果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一來、不還、阿羅漢果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預流果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一來、不還、阿羅漢果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預流果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一來、不還、阿羅漢果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佛言:「善現!獨覺菩提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獨覺菩提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獨覺菩提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佛言:「善現!一切菩薩摩訶薩行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一切菩薩摩訶薩行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一切菩薩摩訶薩行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佛言:「善現!諸佛無上正等菩提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諸佛無上正等菩提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諸佛無上正等菩提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復次,善現!虛空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世尊!云何虛空不生不滅、不染不淨故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善現!虛空畢竟空故不生不滅、不染不淨,由此般若波羅蜜多清淨。」
  爾時,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若善男子、善女人等,於此般若波羅蜜多受持、讀誦、如理思惟、為他演說,是善男子、善女人等六根無患支體具足,身不衰朽亦無夭壽,常為無量百千天神恭敬圍遶隨逐護念。是善男子、善女人等於黑白月各第八日、第十四日、第十五日,讀誦宣說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時四大王眾天、三十三天、夜摩天、睹史多天、樂變化天、他化自在天、梵眾天、梵輔天、梵會天、大梵天、光天、少光天、無量光天、極光淨天、淨天、少淨天、無量淨天、遍淨天、廣天、少廣天、無量廣天、廣果天、無煩天、無熱天、善現天、善見天、色究竟天,是諸天眾俱來集會此法師所,聽受般若波羅蜜多。是善男子、善女人等,由於無量大集會中讀誦宣說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便獲無量無數無邊不可思議不可稱量殊勝功德。」
  佛言:「善現!如是!如是!如汝所說。若善男子、善女人等,於此般若波羅蜜多受持、讀誦、如理思惟、為他演說,是善男子、善女人等六根無患支體具足,身不衰朽亦無夭壽,常為無量百千天神恭敬圍遶隨逐護念。是善男子、善女人等於黑白月各第八日、第十四日、第十五日,讀誦宣說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時四大王眾天乃至色究竟天,俱來集會此法師所,聽受般若波羅蜜多。是善男子、善女人等由於無量大集會中讀誦宣說甚深般若波羅蜜多,便獲無量無數無邊不可思議不可稱量殊勝功德。
  「何以故?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大寶藏,由此般若波羅蜜多大寶藏故,能脫無量無邊有情地獄、傍生、鬼界、人、天等趣貧窮大苦,能與無量無邊有情剎帝利大族、婆羅門大族、長者大族、居士大族富貴快樂,能與無量無邊有情四大王眾天、三十三天、夜摩天、睹史多天、樂變化天、他化自在天富貴快樂,能與無量無邊有情梵眾天、梵輔天、梵會天、大梵天、光天、少光天、無量光天、極光淨天、淨天、少淨天、無量淨天、遍淨天、廣天、少廣天、無量廣天、廣果天、無煩天、無熱天、善現天、善見天、色究竟天富貴快樂,能與無量無邊有情空無邊處天、識無邊處天、無所有處天、非想非非想處天富貴快樂,能與無量無邊有情預流果、一來果、不還果、阿羅漢果、獨覺菩提富貴安樂,能與無量無邊有情無上正等菩提富貴安樂。
  「所以者何?如是般若波羅蜜多大寶藏中,廣說開示十善業道、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廣說開示四念住、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三解脫門、八解脫、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四聖諦、佛法僧寶,廣說開示布施、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巧、願、力、智波羅蜜多、菩薩十地、一切菩薩摩訶薩行、內空、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真如、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廣說開示五眼、六神通、佛十力、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無忘失法、恒住捨性、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一切陀羅尼門、一切三摩地門。如是無量大法珍寶,無數有情於中修學生剎帝利大族、婆羅門大族、長者大族、居士大族,無數有情於中修學生四大王眾天乃至他化自在天,無數有情於中修學生梵眾天乃至色究竟天,無數有情於中修學生空無邊處天乃至非想非非想處天,無數有情於中修學得預流果、一來果、不還果、阿羅漢果,無數有情於中修學得獨覺菩提,無數有情於中修學得入菩薩正性離生,無數有情於中修學證得無上正等菩提。善現!由此因緣,如是般若波羅蜜多名大寶藏。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大寶藏中,不說少法有生有滅、有染有淨、有取有捨。所以者何?以無少法可生可滅、可染可淨、可取可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大寶藏中,不說有法是善是非善、是世間是出世間、是有漏是無漏、是有罪是無罪、是雜染是清淨、是有為是無為。善現!由此因緣,如是般若波羅蜜多名無所得大法寶藏。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大寶藏中,不說少法是能染污。所以者何?以無少法可染污故。善現!由此因緣,如是般若波羅蜜多名無染污大法寶藏。
  「善現!若菩薩摩訶薩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無如是想,無如是分別,無如是得,無如是戲論:『我行般若波羅蜜多,我修般若波羅蜜多。』是菩薩摩訶薩能如實修行般若波羅蜜多,亦能親近禮事諸佛,從一佛國至一佛國,供養恭敬、尊重讚歎諸佛世尊,遊諸佛國成熟有情、嚴淨佛土,修諸菩薩摩訶薩行,速證無上正等菩提。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向不背、不引不賓、不取不捨、不生不滅、不染不淨、不常不斷、不一不異、不來不去、不入不出、不增不減。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非過去、非未來、非現在。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超欲界不住欲界,不超色界不住色界,不超無色界不住無色界。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布施波羅蜜多不與不捨,於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巧、願、力、智波羅蜜多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內空不與不捨,於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真如不與不捨,於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苦聖諦不與不捨,於集、滅、道聖諦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四靜慮不與不捨,於四無量、四無色定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八解脫不與不捨,於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四念住不與不捨,於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空解脫門不與不捨,於無相、無願解脫門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菩薩十地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五眼不與不捨,於六神通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佛十力不與不捨,於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無忘失法不與不捨,於恒住捨性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智不與不捨,於道相智、一切相智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陀羅尼門不與不捨,於一切三摩地門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預流果不與不捨,於一來、不還、阿羅漢果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獨覺菩提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菩薩摩訶薩行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諸佛無上正等菩提不與不捨。
  「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不與聲聞法不捨異生法,不與獨覺法不捨聲聞法,不與諸佛法不捨獨覺法,不與無為法不捨有為法。所以者何?善現!若佛出世若不出世,如是諸法常無變易,法性、法界、法定、法住,一切如來等覺現觀,既自等覺、自現觀已,為諸有情宣說開示、分別顯了,令同悟入,離諸妄想分別顛倒。」
  爾時,無量百千天子住虛空中歡喜踊躍,以天所有嗢缽羅花、缽特摩花、拘母陀花、奔荼利花、微妙香花及諸香末而散佛上,互相慶慰同聲唱言:「我等今者於贍部洲見佛第二轉妙法輪。」此中無量百千天子聞說般若波羅蜜多,俱時證得無生法忍。
  爾時,佛告具壽善現言:「如是法輪非第一轉,非第二轉。所以者何?善現!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為轉故、不為還故出現於世。何以故?以無性自性空故。」
  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以何等法無性自性空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為轉故、不為還故出現於世?」
  佛言:「善現!以般若波羅蜜多般若波羅蜜多性空故,靜慮、精進、安忍、淨戒、布施波羅蜜多靜慮乃至布施波羅蜜多性空故。
  「善現!以內空內空性空故,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外空乃至無性自性空性空故。
  「善現!以真如真如性空故,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法界乃至不思議界性空故。
  「善現!苦聖諦苦聖諦性空故,集、滅、道聖諦集、滅、道聖諦性空故。
  「善現!以四靜慮四靜慮性空故,四無量、四無色定四無量、四無色定性空故。
  「善現!以八解脫八解脫性空故,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性空故。
  「善現!以四念住四念住性空故,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四正斷乃至八聖道支性空故。
  「善現!以空解脫門空解脫門性空故,無相、無願解脫門無相、無願解脫門性空故。
  「善現!以菩薩十地菩薩十地性空故。
  「善現!以佛十力佛十力性空故,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四無所畏乃至十八佛不共法性空故。
  「善現!以無忘失法無忘失法性空故,恒住捨性恒住捨性性空故。
  「善現!以一切智一切智性空故,道相智、一切相智道相智、一切相智性空故。
  「善現!以一切陀羅尼門一切陀羅尼門性空故,一切三摩地門一切三摩地門性空故。
  「善現!以預流果預流果性空故,一來、不還、阿羅漢果一來、不還、阿羅漢果性空故。
  「善現!以獨覺菩提獨覺菩提性空故。
  「善現!以一切菩薩摩訶薩行一切菩薩摩訶薩行性空故。
  「善現!以諸佛無上正等菩提諸佛無上正等菩提性空故。
  「善現!以如是等法無性自性空故,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不為轉故、不為還故出現於世。」
  具壽善現復白佛言:「世尊!菩薩摩訶薩般若波羅蜜多是大波羅蜜多,達一切法自性空故。雖達一切法自性皆空,而諸菩薩摩訶薩因此般若波羅蜜多,證得無上正等菩提,轉妙法輪度無量眾。雖證菩提而無所證,證、不證法不可得故。雖轉法輪而無所轉,轉法、還法不可得故。雖度有情而無所度,見、不見法不可得故。世尊!如是大般若波羅蜜多中,轉法輪事畢竟不可得,以一切法皆永不生故。所以者何?非空、無相、無願法中,可有能轉及能還事。世尊!於此般若波羅蜜多,若能如是宣說開示、分別顯了、令易悟入,是名善淨宣說般若波羅蜜多。此中都無說者、受者,既無說者及受者故,諸能證者亦不可得,無證者故亦無有能得涅槃者,於此般若波羅蜜多善說法中亦無福田,施、受、施物皆性空故。」

    初分波羅蜜多品第三十八之一

  爾時,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邊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猶如虛空無邊際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平等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性平等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遠離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畢竟空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難屈伏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一切法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足跡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無名體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虛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入息、出息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不可說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此中尋伺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名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受、想、行、識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行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無去來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不可奪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不可取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盡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畢竟盡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不生滅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無生滅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作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諸作者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知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諸知者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移轉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死生者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失壞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無失壞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如夢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如夢所見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如響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能所聞說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如影像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法皆如光鏡所現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如焰幻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如流變相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如變化事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法皆如所變化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如尋香城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法皆如尋香城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染淨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染淨因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所得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法所依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戲論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破壞一切戲論事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慢執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破壞一切慢執事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動轉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住法界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離染著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覺一切法不虛妄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等起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於一切法無分別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極寂靜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於諸法相無所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貪欲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貪欲事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瞋恚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破壞一切瞋恚事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愚癡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滅諸無知黑闇事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煩惱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離分別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離有情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達諸有情無所有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斷壞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以一切法無等起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二邊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離二邊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雜壞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知一切法無雜壞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取著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超過聲聞獨覺地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分別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一切分別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分量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法分限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如虛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達一切法無滯礙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常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能永壞滅一切法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苦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能永驅遣一切法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我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於一切法無執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達一切法無所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相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證一切法無生相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內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了達內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外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了達外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內外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知內外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空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了空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了大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勝義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勝義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有為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有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為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無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畢竟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畢竟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際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無際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散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諸散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變異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無變異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本性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有為無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自相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達一切法離自相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共相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達一切法離共相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一切法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知內外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不可得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一切法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性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無性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自性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自性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性自性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無性自性空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真如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知真如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法界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達諸法界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法性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達諸法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不虛妄性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不虛妄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不變異性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不變異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平等性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達平等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離生性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知離生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法定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了達法定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法住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了達法住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實際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了實際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虛空界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了虛空界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不思議界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不思議界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四聖諦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了四聖諦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四念住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身、受、心、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四正斷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善不善法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四神足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四神足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五根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五根自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五力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五力自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七等覺支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七等覺支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八聖道支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八聖道支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空解脫門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空離行相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相解脫門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寂靜行相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無願解脫門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無願行相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八解脫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八解脫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八勝處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八勝處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九次第定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九次第定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十遍處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十遍處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布施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布施、慳吝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淨戒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持戒、犯戒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安忍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忍辱、瞋恚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精進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精進、懈怠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靜慮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靜慮、散亂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般若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善慧、惡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方便善巧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方便善巧、無方便善巧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願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願、不願事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力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力、無力事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智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智、無智事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菩薩十地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十地、十障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四靜慮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四靜慮事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四無量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四無量事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四無色定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四無色定事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五眼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五眼境事不可得故。」
  「世尊!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是六神通波羅蜜多。」
  佛言:「如是!六神通事不可得故。」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二百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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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

舍利弗!云何名、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

諸佛世尊,

欲令眾生  佛知見,使得清淨故,出現於世

眾生  佛之知見故,出現於世

欲令眾生  佛知見故,出現於世

欲令眾生  佛知見道故,出現於世。

 

知法常無性  佛種從緣起 是故說一乘

是法住法位  世間相常住

於道場知已  導師方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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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法蓮華經方便品第二   25頁

爾時,世尊三昧安詳而起,告舍利弗:『諸佛智慧甚深無量!其智慧門難解難入,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

所以者何?佛曾親近百千萬億無數諸佛,盡行諸佛無量道法,勇猛精進,名稱普聞

成就甚深未曾有法,隨宜所說,意趣難解。

舍利弗吾從成佛已來,種種因緣、種種譬喻、廣演言教,無數方便,引導眾生,令離諸著

所以者何?如來方便、知見、波羅蜜,皆已具足。舍利弗如來知見,廣大深遠,無量無礙,力無所畏、禪定解脫三昧深入無際,成就一切未曾有法

舍利弗如來能種種分別,巧說諸法,言辭柔軟,悅可眾心

舍利弗!取要言之,無量無邊未曾有法,佛悉成就。』

 

止!舍利弗,不須復說。

所以者何?佛所成就第一稀有難解之法,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所謂諸法如是相、如是性、如是體、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如是本末究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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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序

夫《金剛經》者,無相為宗,無住為體,妙有為用

自從達磨西來,為傳此經之意,令人悟理見性。

只為世人不見自性,是以立見性之法;

世人若了見真如本體,即不假立法。

此經讀誦者無數,稱讚者無邊,造疏及註解者,凡八百餘家。

所說道理,各隨所見;見雖不同,法即無二。

宿植上根者,一聞便了;

若無宿慧,讀誦雖多,不悟佛意。

是故解釋聖義,斷除學者疑心。

若於此經,得旨無疑,不假解說。

從上如來所說善法,為除凡夫不善之心。

經是聖人之語,教人聞之,超凡悟聖,永息迷心。

 

此一卷經,眾生性中本有。

不自見者,但讀誦文字;若悟本心,始知此經不在文字。

若能明了自性,方信一切諸佛從此經出。

今恐世人身外覓佛,向外求經,不發內心,不持內經,故造此訣,令諸學者持內心經,了然自見清淨佛心,過於數量,不可思議。

後之學者,讀經有疑,見此解義,疑心釋然,更不用訣。

所冀學者,同見礦中金性,以智慧火鎔煉,礦去金存。

 

我釋迦本師,說《金剛經》,在舍衛國,因須菩提起問,佛大悲為說,須菩提聞法得悟,請佛與法安名,令後人依而受持

故經云:「佛告須菩提,是經名為《金剛般若波羅蜜》。以是名字,汝當奉持。」

 

如來所說「金剛般若波羅蜜」,與法為名,其意謂何?

以金剛世界之寶,其性猛利,能壞諸物。

金雖至堅,羖羊角能壞;

金剛喻佛性,羖羊角喻煩惱。

金雖堅剛,羖羊角能碎;

佛性雖堅,煩惱能亂;

煩惱雖堅,般若智能破;

羖羊角雖堅,賓鐵能壞。

悟此理者,了然見性。

 

《涅槃經》云:「見佛性者不名眾生,不見佛性是名眾生。」

如來所說金剛喻者,只為世人性無堅固,口雖誦經,光明不生。

外誦內行,光明齊等。

內無堅固,定慧即亡。

口誦心行,定慧均等,是名究竟。

金在山中,山不知是寶,寶亦不知是山,何以故?

為無性故。

人則有性,取其寶用,得遇金師,鏨鑿山破,取礦烹煉,遂成精金,隨意使用,得免貧苦。

四大身中,佛性亦爾。

身喻世界,人我喻山,煩惱喻礦,佛性喻金,智慧喻工匠,精進勇猛喻鏨鑿。

身世界中有人我山,人我山中有煩惱礦,煩惱礦中有佛性寶,佛性寶中有智慧工匠用,智慧工匠鑿破人我山,見煩惱礦,以覺悟火烹煉,見自金剛佛性,了然明淨,是故以金剛為喻,因為之名也。

空解不行,有名無體;

解義修行,名體俱備。

不修即凡夫,修即同聖智,故名「金剛」也。

 

何名「般若」?

是梵語,唐言「智慧」。

智者不起愚心,慧者有其方便;

慧是智體,智是慧用。

體若有慧,用智不愚;

體若無慧,用愚無智。

只為愚癡未悟,故修智慧以除之也。

 

何名「波羅蜜」?

唐言到「彼岸」。

到彼岸者,離生滅義。只緣世人性無堅固,於一切法上有生滅相,流浪諸趣,未到真如之地,並是此岸;

要具大智慧,於一切法圓滿,離生滅相,即是到彼岸也。

亦云心迷則此岸,心悟則彼岸;

心邪則此岸,心正則彼岸。

口說心行,即自法身有波羅蜜;

口說心不行,即無波羅蜜也。

 

何名為「經」?

經者,徑也,是成佛之道路。

凡人欲臻斯路,當內修般若行,以至究竟。

如或但能誦說,心不依行,自心則無經;

實見實行,自心則有經。

故此如來號為《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六祖慧能大師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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